“是香料有问题?”
赵降风点了点头,“属下找到先君身边出宫的旧人,得知在先君重病前换了大唐送来的一味香料。”
“属下又找了当时的太医,在威逼利诱之下太医说出当年香料中有两味香料是相冲的,长期服用会导致气血翻涌,精力耗尽。这种药只对长时间习武的人有效,对于旁人来说无效。”
怪不得母君死后,她周边那些伺候的暗卫在在几年间早早地去世了。原来是有这一种关系。
“御医还说,”,赵降风顿了一下,艰难开口“有王上身边的侍从宫人找到她,要求她当做不知道。她以为是王上迫不及待想要继位,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什么!”东莱波大怒。
“居然有人怀疑是孤要母君死!实在是荒谬!”东莱波冷不丁笑出声。
她越笑越开心,声音逐渐扩大,状若癫狂。
自古以来,王位交叠总是充满着猜忌,背叛和各种阴狠阴私的手段。东莱波自认为和东莱景母女连心,关系相处融洽。可是在外人眼中,自己与母君之间竟然存在着如此大的利益冲突,以至于要痛下杀手。
真是愚昧,真是愚昧啊。
至于大唐送来的香料,东莱波眼神一冷,如琉璃般的碧色眼眸中冻结了冰湖。
这巍峨大唐,究竟是谁,想要坏我母君性命,再谋害孤,使孤的楼兰后继无人?
“好好好,别有用心的大唐,隐瞒不报的御医,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东莱波接过宫人递来的丝绸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赵降风,那个御医今何在?”
“回王上,那御医在王上继位后畏罪潜逃,如今已经被属下抓获。不知王上该如何处理?”
“砍去四肢,做成美人花瓶,摆在青楼里,供女客们唾骂吧。”
“是。”
“再去查这批香料经过谁的手,然后挨个逼供,由孤来定罪。至于那个私传孤旨意的宫人,查出来,凌迟处死。”
看着赵降风消失不见的身影,东莱波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森冷的表情。
“放心,母君,害您死的,害妹妹委身仇人的,孤一个都不会放过!小小一个大唐,若是真要与孤为敌,孤也不会害怕。”
撕扯他们的血肉,吞食他们的身躯,这就是楼兰女子对于仇人的态度。
只是母君,被信赖的大唐背叛至死,您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选择默默忍受,只为为孤铺路?
“诏傅拒霜和杨项鸦过来。”
再得知先君死亡跟大唐和东莱波身边宫人有关的时候,傅拒霜睁大双眼。
“小小一个御医,一个宫人,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导致了一国之君的死亡。这绝对不合理。”
杨项鸦则是拔剑坐起,“请王上允许属下带人杀进长安,将那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坟墓扒开,鞭尸三百下!”
“杨项鸦,坐下!”
紫眸武将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露出一个委屈的眼神。
“此事,不可声张。若是声张,恐怕会使朝野上下动荡不安,坏了孤多年以来的的励精图治。”
杨项鸦乖巧地点点头。
“这背后的主谋,必然站着楼兰某位高官。单凭贫贱之人,是没有勇气做出这种谋害君王的大事。”傅拒霜敲了敲脑袋,直说。
“是邓家。”东莱波早有预料,她缓慢开口,深邃的眼眸中汇聚了一片风暴。
“可惜,邓家邓禅,怕是会成为邓家最后的风光。”
远在千里之外,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奢华大殿中,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对着身边的女官说。
女人年已不惑,乌黑的发丝不复油亮,发丝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发。她没有涂抹脂粉,眼角的细纹,脸上的斑点清晰可见。她的下颌处还有一处横过下半张脸的陈年刀伤,伤疤可怖,却为黄袍加身的她增添了无尽的威严和凌厉。
她头戴华贵的金冠,金冠上镶嵌着硕大的宝石。金线绣出的纹路繁复精美,贵不可言。
在她身边,站立着一位年少的女子。少女容貌明艳,眉心一点金红色的花钿,浓艳如灼灼桃花。
武媚娘嫣然一笑,“陛下管他邓家作甚。只要邓禅能为陛下和殿下开辟疆土,无论邓家是兴盛还是衰亡,晾他都不敢违抗二位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