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传来些许凉意,祝余回过神,萧持钧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她下意识颤了颤,旋即被萧持钧执起手,攥在掌心,她松下神思,缓缓舒了一口气,“我没事。”
有宵衣卫殿后处理,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天亮时分便到了苍梧山。
萧应淮抱着陆英,叩响佛庵的门。
前来开门的小僧人被吓了一跳,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哆哆嗦嗦地问了他们的来意,这才不安地将众人放进门。
祝余和萧持钧一进门便去后院寻小姨。
行至小姨的院门口,祝余脚下不小心,碰到了个物件,她地下头一看,竟是未燃尽的纸钱堆,她抬起头望向萧持钧,见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轻轻叩了门,两人在门外候着,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开门,祝余还以为会是上次小姨身边的小和尚,门一开却直接见到了小姨,神色倦怠,像是哭过。
祝余顿了顿,后退半步,深深弯下身,请求道:“求神医救救我姐姐。”
小姨被她的郑重模样吓到,连忙伸手来扶。祝余被她双手托着,“好孩子,出了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着急。”
祝余便将陆英的症状细细说了,小姨一听回房取了药箱,又捡了件披风,就跟着她往庵堂前院去。
谁知方到了佛堂,便见到了萧应淮。
小姨顿时面色一沉,“出去。”祝余脚步一顿,萧持钧上前搀着小姨,替她顺了顺气安抚她。萧应淮错愕地愣在原地,小姨见状强压着怒火,对萧持钧说,“让他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他。”
为了让小姨出手诊治陆英,萧应淮只能领着人灰溜溜地出了庵堂,在门外候着。
小姨着人将陆英安置在庵堂对后院客房,细细问了陆英这几日的饮食作息,祝余正准备复述,挽云却突然跪倒在地,说出了与此前在太子跟前截然不同的话。
她说陆英服用过假死药。
小姨闻声皱起眉头,又细细诊了诊脉,厉声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假死药,分明是剧毒。”
挽云听到这话,顿时吓得大哭,“怎会如此,太子妃分明吃的就是假死之药。”
明明说好了,服药之后她便带着宫女去向太子殿下求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太子妃才好借着假死脱身离去。
那药此前寻了医师看过的,不会有错,太子妃为此计划了很久,还特意去信永州让令仪姑娘不要回京,在家中等候便可,为何如今会变成穿肠毒药?
挽云吓得浑身发抖,一想到太子妃竟然险些就这样被害死,她便一阵一阵的后怕。
祝余拧眉,“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说一声?英姐姐到底要做什么——”
“好了——”小姨出声制止了祝余的盘问,“事已至此,先救人要紧,有什么事等人醒了再说吧。”
挽云听见小姨这样说,顿时又不哭了,跪在地上往前爬了爬,“您是说,您有办法救太子妃是吗?”
小姨的裙角被这丫头攥着,死死不放,她叹了口气,“确实是极为古怪的毒,但也不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你们先出去,容我尽力一试。”
若再让这些人待在里边,不知还要耽误多少事。
祝余等人就这样被小姨扫地出门,即便隔着房门,祝余也不敢再多说话,生怕惊扰了小姨救人。
她与萧持钧自到帝京后,便四处探听陆英的消息,谁知这一打听便得知东宫出了大事,进宫后在宫道上遇见了着急忙慌去请太医的王永,萧持钧一听请的是徐太医,当即便道徐太医此时在陛下跟前,脱不得身,王永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说太子妃危在旦夕,马上就要没命了,就等着徐太医来救。
千钧一发之际,祝余想起来怀中的玉佩,这本来该是陆英用来向陛下自请废除太子妃的筹码,如今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时间多想,祝余当机立断,与萧持钧兵分两路,一边去请太医,一边去东宫。
谁知这竟然是陆英为了假死脱身设的局,还被人换了药,险些真的闹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