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官听了,却灰丧着脸摇了摇头,萧应淮心下一沉,扭头去看其他医官,众人皆摇头叹气,他便直直地站起身,看向屏风外的内侍,催人去接徐太医。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可枯等着无法浇灭他心下的慌乱,他握住陆英的手,低下头,想着中毒的事。
好好的为何会中毒呢?
一旁的医官们不敢再出声,只好恭敬地立在原地一起陪着等徐太医来救他们的命。
萧应淮却在此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让人去把内苑的其他人叫来。
挽云闻声抬头,明白了萧应淮的意思——他怀疑是内苑争宠惹出来的祸事。挽云顿了顿,却并未阻止,她抬起眼帘看了太子一眼,旋即低垂下头,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弧度。
去请其他女眷的内侍并没有离开多久,便躬着身子回来,身后并不见其他人的踪影,萧应淮心下本就慌乱急躁,当即便要发作这内侍,门外却有一人出声制止。
“殿下好大的威风。”
萧应淮一愣,往前走了两步,一道瘦削挺直的人影被月光照入室内,跨过门槛,被门边的烛火一照,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萧应淮的面前。
挽云抬起头,看见来人,顿时便憋不住眼中的泪,她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太子,生生止住脚步,只激动地唤道:“令仪姑娘!”
这一声饱含深意,祝余与她对望一眼,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形。
快步上前去看陆英,被一床的狼藉逼停脚步,祝余没忍住扭头瞪了萧应淮一眼,她将陆英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摸了她的脉,确是中毒之状。
祝余从袖中摸出一粒药丸,挽云见状奉上一盏茶水,喂给陆英吃了。萧应淮脸色一变,“你给她吃了什么?”
祝余瞟了他一眼,并未理会,接过挽云递过来的披风,裹在陆英身上,横抱起她便要走。
萧应淮伸手一拦,“你做什么!”
“让开。”祝余冷冷地盯着萧应淮,“正殿离门口最近,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抱着人便往外走,门外有陆英的内侍准备好的软轿,祝余将陆英放上去,一行人便往正殿去。
陆英服了祝余的解毒丸,能稍缓毒性却无法根治,徐太医今夜为陛下诊脉,此刻应还在太极殿未归,萧应淮的人请不到他来,萧持钧与她一同入宫,此刻该是在去太极殿的路上。
沿着方才一路曲折的小径,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正殿,祝余将陆英安置下来,着人打开门窗,自己陪在一旁,未过片刻,便听见宫门外有人来。
徐太医拎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跟在萧持钧身后,手还被萧持钧拽在手里。众人让出空间来,以便太医上前,趁着太医诊脉的时候,祝余来到萧持钧身侧,问他:“陛下放人了?”
萧持钧点点头,将用过的玉佩递还给祝余——在永州,从陆庭春那里取来的玉佩,祝余接过,握在手心里,看向床榻上的陆英。
徐太医诊了诊脉,又去看陆英的眼睛,撑开细细看了看,紧接着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下了几针,依旧无效,他沉吟片刻,回过身来看萧持钧,“此毒刚烈,我已用针延缓毒性,得尽快查明这毒药的底细,才能对症下药。”
祝余想了想,看向身后的挽云,挽云见状忙不迭地上前来,将陆英这几日的饮食作息一一道来,并未有任何异常。祝余听着她的话,仔细琢磨,回想着方才摸到的陆英的脉象,总觉着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徐太医便当机立断,“送太子妃去苍梧山吧。”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徐太医叹了口气,“若是连她也解不了这毒,便确是药石无医,需要准备后事了。”
祝余不解,徐太医见状却看向萧持钧,“去求求你小姨出手,或还有救。”
萧持钧的小姨。
祝余回想起苍梧山上次匆匆的会面,那个自信张扬的女子,传闻她医术高明,却不曾想对毒术也有涉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