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俞不在意的略过前面的座位,眼角余光瞥向车窗时,窗外穿着喜服的人影,惊得他脚步一顿,他在想细看,窗外刚刚那道人影又消失了。
好像是大雨让他花了眼。
“司机师傅能联系旅行的车明天接我们回去吗?”
司机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旅行的钱可就退不了了。”
“不退,旅行社派来接我们的车,我还可以另外负担油费。”
司机爽快地点了点头:“行,我帮你联系。”
对方的态度让戚白俞有些拿不准自己一开始的猜想,他看了一眼最后一排沮丧的莫宏佑,迟疑再三,还是咬牙把明天离开的事定下了。
折返回后座的路上,戚白俞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喜袍的女人。
她面色惨白的站在大雨里,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车厢内,身上那件刺绣的棉服看起来有些旧了,雨水划过她苍白的脸。
戚白俞脑袋哄得一声炸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在这样诡异的画面下,却像是着了魔般疾步下车。
雨还在下,他呆愣地看着前方,却还是忘不了穿喜服女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戚白俞!”
他转过身,莫宏佑手中的雨伞已经举过了他的头顶。
“那么大的雨你一个人跑下来做什么?不去就不去,没必要用你自己跟我置气!”
雨声很大,盖过了莫宏佑不满的语调。
戚白俞看着前方,已经无法确定那个穿着喜服的女人,是否真实存在过。
“我好像看见脏东西了。”戚白俞轻声说。
“都答应你不去了,今天一晚都等不了吗?”
戚白俞还想说什么,就对上了莫宏佑通红的双眼。
又要哭了,好像近几个月来每次吵架,莫宏佑都会哭,在这段窒息的关系里,他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戚白俞张了张嘴,哑声道:“不是。”
莫宏佑将雨伞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向小巴走去。
他刚想追上前,耳边传来女人的啜泣声,那声音诱惑着他回过头,他又看见了那个身穿喜服的女人,比在大巴上更加清晰。
女人看着他,嘴角上扬,却不像是笑,就像是有一双手强行拉扯起她的嘴角。
戚白俞浑身的血液在一刻仿佛都冻结住了,却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你还好吗?”
没等到回应。
眼前的女人头骨突然凹陷下一块,血从凹陷下去的地方涌入,紧接着又凹陷下一处,又一处,无形的重力在敲击着女人的脑袋,把那张眉目清秀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她还是笑着。
哪怕鲜血已经将模糊了整张脸,双眼仍直勾勾地盯着戚白俞笑。
“你为什么不帮帮我。”
穿着喜袍的女人随着这句话,头颅脱离了脖颈,原本立在田里的身体向前倒入。
地上不再是雨水,腥黏的红色液体混在雨水中浸湿了鞋。
血泥里伸出的手,攀上了他的脚踝,逐渐浮现出一张被铁锤一次次重力后,已经扭曲狰狞的面孔。
“你为什么不帮帮我。”
扭曲的脸嘶吼着。
在他意识完全陷入混沌时,似乎听见了莫宏佑紧张地唤他名字。
眼前伴着血色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耳边还是女人重复着那句你为什么不帮帮我,直到腐臭的霉味将他从意识混沌中唤醒。
“哥,你没事吧。”
戚白俞看着身旁的莫宏佑,久久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是骗我的,现在好点了吗?”
戚白俞低声道:“说好车明天就来接我们是吧。”
“恩。”
戚白俞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合上了眼。
“今天晚上村子里帮婚宴你去吗?村子人挺热情的,要不要去看看。”
婚宴。
戚白俞浑身一僵,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个身穿喜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