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心烦意乱,找了个闭关的借口一连三日都待在屋中没有出去。
原本留在这里,是为了验证仙尊的身份,可现在无论验不验,似乎都没了意义。
埋头在书案中,魏紫叹了口气。
“师父?”
从桌下钻出个脑袋来,蓝采菱用一对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
魏紫心里唬了一跳,面上却平静,低头望着蓝采菱:“你蹲在我桌下做什么?”
蓝采菱躬身爬出来,坐在魏紫身边,将一碟新鲜姑娘果搁在魏紫手边:“是师兄叫我拿些果子孝敬您呢。”
魏紫扶额:“好好说话。”
她的这几个徒弟,一个正经家伙都没有,蓝采菱这般‘尊师重道’,实在不像是她平日里的表现。
“嘿嘿。”蓝采菱抱住魏紫的手,腻在她胳膊上,“师父,上次你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和仙尊都闭关了?”
魏紫:......
是吧,她就说,这几个徒弟都是闲出来的毛病。现在连师父的八卦都聊上了。
“马上就大比,你们准备得如何?”魏紫生硬地转移话题。
蓝采菱偏偏不如她的愿:“师父~好师父~你就和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师兄花姐。”
魏紫:如果窗外那两只耳朵没有贴的那么明显,她就真信了蓝采菱的鬼话。
捻住食指,魏紫轻念口诀,正对他们的窗子猛然打开,外头偷听的两个人跟着摔了进来。
孔知秋就地滚了两圈,立刻起身朝魏紫拱手:“师父修为又精进了,我和采莲用了隐匿符居然都没能瞒住师父的感知。”
魏紫皮笑肉不笑,决心要给自己这几个徒弟狠狠的布置做不完的课业!
蓝采莲看着自己的两个憨憨队友,莫名无语--这个队,没了她迟早得散!
她脑子一转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师父,我那的书都看遍了,本想来找你借本,谁知道远远瞧见知秋和菱角鬼鬼祟祟潜入你书房,这才跟着一起看看他们想干嘛。”
她脸上写满嫌弃,果断的和孔知秋蓝采菱划开了界限。
孔知秋气得跳起来骂道:“蓝!采!莲!出主意的人是你,怎么你倒是撇得干干净净?不是你说要看看师父和仙尊发展到哪一步了么?”
蓝采菱离得近,忙捂住孔知秋的嘴,谁知孔知秋这个烧热的竹筒,倒豆子似地把他们卖了个干净。
蓝采莲吓得脸色发白,忙举起三根手指:“师父,你听我狡辩,呃不,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紫微笑:“没关系,慢慢解释,不着急。”
仙尊来找魏紫的时候,瞧见她的三个弟子正半蹲在门口,一脸煞白。
再仔细一看,他们每个人脚下都布置着千钧负重阵,大约是举着一头猪狂奔三圈的程度。
“你们怎么得罪你们师父了?”仙尊眉眼微弯,很是幸灾乐祸。
孔知秋方才说得太多以至于大难临头,如今面对仙尊无论如何不敢再多说几句。
开玩笑,师父生气最多让他蹲蹲门口,仙尊生气万一把他头给削了怎么办?
“仙尊,你快和师父说两句好话,让我们歇歇吧!”蓝采菱双腿发抖,可怜巴巴地看着仙尊,希望他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谁知仙尊正色,仿佛很是公事公办:“你师父向来稳重,既然让你们一同受罚必然有她的道理。教育无小事,我不好多插手。”
蓝采菱欲哭无泪。要是仙尊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没翘到耳后还有那么几分信服力。他分明就把幸灾乐祸挂在了脸上!
她扭头去看蓝采莲,后者闭目稳扎马步,没有开口求情,像是接受了现实。只是她和师兄都热得满头大汗,为啥花姐却颇有气定神闲的意思?
蓝采菱越看越不对。她瞪大眼睛仔细去瞧,还真就叫她看出了端倪。
花姐这家伙,裙子下摆了高脚凳子,她人好好坐在凳子上,根本没有发力!
这样扎马步别说两个时辰,就算是扎两天两夜她也不会累!
好啊,花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不仅出卖大家,还投机倒把,有这么好的偷懒方式居然还不共享!
自己不是她最最喜欢最最心疼的妹妹了!
一定是和孔知秋那坏家伙给带坏了!
她越想越气:“仙尊,我要揭发花姐作弊!仙尊?”
扭头一看,哪里还有仙尊?他早推门进屋去了。
蓝采菱愈发震惊,她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不得举报蓝采莲,她小声道:“我忽然发现,仙尊是来和我们抢师父的。”
蓝采莲白了她一眼:“才发现?你是不是愚钝得有些过分?”
“哼。”一旁的孔知秋鼻孔出气,“打师父的主意,他想都不要想!”
蓝采莲哀愁,叹道:“这我们可说了不算。”
打主意的仙尊进屋,瞧见魏紫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发呆。他在门口站定,轻敲门框,魏紫却并没有反应。
她似乎在想什么想出了神。
“魏紫。”
仙尊只能唤她。
魏紫大约是被唬了一跳,身体微颤,猛然转头。连日不出门也不动弹,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眼底却泛青。
“这些天没睡好?”
仙尊的关切叫魏紫无比心虚。毕竟她对于自己为什么没睡好心知肚明。
“没事。”魏紫应道,迅速转移话题,“仙尊拜访所为何事?”
她希望仙尊赶紧说完正事赶紧走,让她自己一个人平静几天。
“可否借一步说话。”仙尊回首看了眼在外头闹腾的几个弟子,话语间竟有几分踟蹰。
魏紫看他一眼,想他多半是要和自己谈‘第一学府’的事情。这桩事他们只谈了一半,因为魏紫这些日子的躲避,根本没办法再推进下去。
想到这里,她欣然同意仙尊的建议,跟着他一起去了后山。
后山清幽,只有水流声淙淙,魏紫跟在仙尊身后,本以为他要站定同自己说话,不曾想他只是埋头苦走,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魏紫只得轻咳两声提醒道:“此处无人,仙尊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了。”
仙尊叹气,这才转身看她:“其实我还没想清楚要如何与你解释。”
魏紫暗道一声不好。
这开场白压根就与‘第一学府’无关。那仙尊能和她说什么?他们之间的交集除了学校,就只有上回悬崖下的那桩事。
不,想开点,说不定仙尊想说的是梼杌即将破损的封印也未可知。
“魏紫,我实力大约恢复十之七八,虽还缺少部分记忆,但我可以肯定,你的弟子就是我的化外身。”
魏紫脑中轰隆一声,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是朝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