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你没事吧?”
卫姜被突然的水声吓了一跳,捏着长香跑了过来。
秦起不着痕迹停下往身上泼水的手,故作稳住身形模样:“不碍事,腿软滑了一下。”
沾了水的春衣薄而透,紧紧贴在身上,一切起伏的线条都会被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御史大人心机的只湿了半边胸,半边腰线,半截长腿,若隐若现,不至于孟浪,又恰到好处将小娘子视线经常停留的地方展示了出来。
卫姜猝不及防回想起那夜温黄灯影下的一切,连覆在眼睛上的触感都变得格外清晰,还有那句,乖,别看。
“那个,你用时统共,统共半柱香。”
卫姜别过头,又是掐香,又是找笔,又是等人。
看着小娘子忙的不行,秦起长腿一迈跳了上岸,浑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语气奇怪道:“我怎么感觉小夫人在躲我?”
卫姜脚下一个趔趄,一只手从身后及时递了过来扶了她一下又很快松开,却没有移开等待答案的注视。
“你,你衣服。”卫姜往他胸前瞄了一眼,片刻,不受控制又瞄了眼。
秦起将小娘子的反应看在眼里,低头像是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一样,薄而干净的指骨故意将胸前水晕又扩大了一些:“刚刚那下不小心,我这样是不是很难见人?”
卫姜的视线无意识就跟着手跑了,直到男人再次唤了她一声,方才反应过来盯看了良久。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天老爷,她怎么总栽在上面,丢死个人了!
她连忙闷下头,感受到热意从脸颊扩散到全身,声音嗡嗡:“我不是……你,你快去换衣服吧。”
“要是不小心撞见其他人怎么办?”秦起故作迟疑,“小夫人会和我一起去吗?”
这次,会看在身体的份上选择他吗?
卫姜担心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是不想答应的,可临时,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好理由,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秦起低头觑了眼身前,抿直的唇线很浅的勾了下。
庄子是秦家的私产,秦起领着卫姜去到他往年来时住的屋子。
卫姜到了门口就不肯进里了,秦起自觉如何相处都不够,不想分开,这些念头他只在心里想想,从不会真的勉强于她,便领她在院子里坐着。
这里秦起虽不常来,每年庄子上自也备全了主人家常用的衣物,秦起边解衣便挑选能同身上这件相得益彰的春衫,眼尖的瞥见小塌上垒了两个软枕,明显是有人才躺过的痕迹。
这是他弟弟回回来时的习惯。
秦起点了点眉心,幽深的眸子里飘过浓重的不悦。
走时,他特意让人将弟弟关好,看来,他又找到了新的开锁的法子。
另外,早上他的态度应该很明确了,既然卫姜将他划进“倍感排斥”的范畴,只想和他保持继母子的关系,那他就该按卫姜的心意好好当一个继子。
他为什么总在这件事上冥顽不灵!
秦起对弟弟彻底失去了耐心,既然强硬的手段行不通,便只能用一些软的叫他死心。
他如常挑选好衣服,只当不知道秦之牧就在房间里面,而后在要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推倒屏风。
黄花梨的木头跌在地方发出沉闷的重响,很快就听到外间传来卫姜询问的声音:“大公子,你怎么了?”
“腿有些软跌了一跤。”
传来的声音有些孱弱,卫姜想着刚刚的动静,不禁担心,这得跌的多重?
她看了一圈,想叫人进去看一下,又想起,过来的一路上,他们都没能遇到一个庄子里打点的下人,担心耽误下去有可能出事,她朝里头招呼了一声便冲了进去。
刚才进屋,卫姜就听秦起阻拦的声音:“你别,我衣服还在外间,可否先帮我拿一下?就在进门右手边的柜子后面。”
话声里,有什么带着湿意和热气的画面不经过她的允许擅自冒了尖。
狸奴很喜欢一种草,说是狸奴的薄荷,总是不受控制在上面蹭来蹭去,卫姜有些怀疑,那对似融化琥珀的胸膛上不会也涂了什么招人的“薄荷”吧?
不然为什么总是想起?
卫姜颇觉糟糕,险些拔腿就走,又怕叫人瞧出什么,硬生生按住了腿,盯着地砖找到秦起口中的架子,随便抓了套衣服,蒙住眼睛往声音的方向挪去。
陌生的地方,卫姜全靠手在前判断有没有障碍物,本该跌倒在地的男人,看着手过来的方向,又瞥了眼屋内另一道开始很有存在感的视线,向上挺了挺背,将唯一的资本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