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吗?”
太多的忐忑笼罩,临了,卫姜反而镇定下来,步履沉稳走了出去。
可走着走着卫姜就发现不对,不是要拷打她,怎么是出去的路?
绣衣使将她领到来时的马车前,便示意她上车,卫姜站在车前不肯动:“请问,大人要将我带去哪里?”
绣衣使咳了咳,开始背词:“自是放小姐归家,今日都是误会,我家大人有盲脸之症,现已查明案子与小姐无关,小姐放心,今日事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的,不会影响小姐名声,给小姐的补偿不日就送到府上。”
卫姜只听进去了两字,盲脸?
所以……秦起根本不记得她的长相,也不是因为秦之牧的缘故拿她。
一时心情不由复杂极了,原来,是她先入为主了。
见那绣衣使仍是一副执意请她上车的架势,忙拒绝道:“不麻烦大人,补偿我也不用,留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就此打住,虽都是误会,但秦起的性子是真的,她半点不想与那凶神还有什么接触,最好这辈子没有碰面的机会。
最主要的,她还藏了一点小私心,绣衣使送她回去不就知道了她的住处,回头露给秦起,岂不是才虎口逃生又入虎口。
“不行的。”那绣衣使却站着没动,木着张脸继续背词,“大人说了,无人提点,你一早就知道他名姓,又是刺杀又是辱骂,特命属下盯着,怕你对他不轨。”
一直到进了家门,卫姜那张明艳的小脸依旧气鼓鼓的,世间怎么会有秦起这般无耻之人,比小时候还要恶劣。
卫府今天意外的空,门房不在,卫姜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就到了卫宁远住的东苑。
“父亲,女儿请安来了。”卫姜擦了擦手心的汗,在门口通声道。
不多时,有丫鬟从里头出来:“小姐,宫中来人,老爷天不亮就出府去了,您快回吧。”
卫姜怔了一下,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轻松圆了过去。
晨光如碎金,是个好天。
卫姜心中感叹,脸上却不见半点逃出生天的欣喜。
昨夜若她当真冷脸,秦之牧未必就强迫于她,原这一切本可以避免,说到底还是因为那点隐秘的悸动而放之任之,今日是幸运没有出什么事。
可但凡中间任何一点环节出现差错,在牡丹园楼里被人认出,或是被传出关押大牢,世人不会宽恕于她,他们会用指责和骂声将她钉在没有女德、有失风化的名声柱上不得翻身,父亲、婆婆也都会因她绑上教养不当的名头,受人指指点点。
卫姜径自回到西苑,两个小丫鬟刚刚起床,她上前吩咐道:“今日不必准备吃食了,替我把门守好。”
闻声,两个小丫鬟一脸的担忧:“小姐,这怎么了又是?老爷昨日才罚了您,怎么今日又要?”
其实,卫姜的屋子里也有那么一个幽闭狭小的空间,有时候,卫宁远心情好,就会开恩特准卫姜在屋子里受罚。
“与父亲无关。”是她做错了理应受罚。
卫姜没有过多解释,便上了二楼,房门推开,就在这时,门内陡然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朝屋内一拽,熟悉的乌木沉香味随着衣袖的摆动泄了出来。
卫姜一下子就认出来人:“秦之牧,你怎么来了?”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一推,卫姜后背砸在墙上,疼得她身体都缩了起来,紧接着就被人捏着下巴强势地压了回去。
视线被迫交接,卫姜看见一双冷的让她陌生的眸子,然而秦之牧的声音还要更加的冷漠。
他问:“你见了谁?”
卫姜认识秦之牧七年之久,从未见识过他这副样子,着实被他身上的凶性吓到了,她好着声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慢慢说。”
秦之牧不为所动,暗着眸子一遍遍质问,执着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他们是不是见面了?
她终于还是和秦起见着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