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于他。
她没有还他的恩情。
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每一滴血都属于他。
他让她脱,她便连穿着衣裳的权利都没有。
他说她放/荡,说她淫/荡,说她不知羞耻,她便不能有那人人与生俱来的羞耻心。
这就是他从小养到大,绝对服从的暗卫。
他要她冷血,所以让她亲手杀了青枫。
他要她绝对服从,所以让她在他面前亲手脱衣裳。
他在驯化她。
他要她听话。
让她不着一物,扯下她所有的羞耻心,只为了驯化她。
让她听话。
寒露脑子简单,从前,里面只装着训练一事,只装着对他的爱慕和依赖,此时此刻,却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何为放荡。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他把她当宠物当奴当傀儡,他觉得她放荡,她勾引人,她不知羞耻,在他眼里,她便当真放荡。
也当真可怜。
好可怜。
汤池的热气蒸得人恍惚。
忽然起了一阵风,竹叶摇曳,薄雾弥漫,夜空月色倾泄而下,隔着月色与薄雾,寒露第一次敢……直视他。
他还是这样好看,好看得像天上人。
但此时此刻,她竟莫名觉得……他也像恶鬼。
下一刻,寒露没有拉上被男人挑开的衣襟,而是松了腰间系带。
男人长睫晃动,染上薄雾里的湿意,几分潋滟几分冷意,面上却仍无任何神情。
少女在他面前脱下了衣裳,衣裳堆叠在她脚踝,玉体缭绕雾气,通透白皙。
彻彻底底,一览无遗。
毫无任何遮掩。
他残忍地撕下了她最后一点被称作人的羞耻心。
傀儡和奴本就不该有的羞耻心。
他驯化她,把她变成了一具了无生气的傀儡。
少女听从他的命令,脱了衣裳。
然后,把肮脏的自己,洗干净。
衣裳掉落在地,她赤裸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张开双手,向后倒去。
男人却诡异地往前走了一步,只是雾气模糊了他的脸,寒露跌入水中,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跌入汤池,浮浮沉沉间,头疼欲裂。
耳边响起阵阵水流的嘶鸣声时,寒露忽然很想知道,她欠他的恩情,什么时候能还完。
青枫说,让她去外面看看,当个游侠。
寒露想,或许,他是对的,
她想去外面看看。
她想回沧州,她想去看看爹娘。
她想,杀匈奴。
还有,在耳朵口鼻都被水淹没,意识也随之沉入深水时,在一片大火之中,她听到了她爹爹娘亲的声音,他们的哭喊叫声。
他们在喊她名字。
寒露忽然想起来,她不叫寒露。
她有自己的名字。
她也曾是千金小姐,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