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一路被连拖带拽,扯到了五条悟的卧室,看着五条悟咣当一声大门关上,回过头带着怒气地瞪着自己。
坂田银时甩甩被攥出红印的手腕,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火,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五条悟呛道,“那个吉田松阳是什么意思,凭什么随便说别人无关紧要?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松阳说啥了?谁无关紧要?我没听啊。”
坂田银时一脸懵,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刚刚那个破交流会上,松阳口无遮拦说了啥惹五条悟不高兴了。
五条悟:“?”
平时上课你偷懒走神也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听?
坂田银时还是了解自己的老师,摆摆手:“害,松阳说啥你都别往心里去,他瞎诌呢。”
“瞎诌?”
“嗯。”坂田银时点头,“松阳跟我说过,这种很多人参加的会议,基本聊的都是一些屁事,不用听的。真正要紧的事,都是几个人躲起来偷偷聊,偷偷就定了。”
坂田银时又说:“如果松阳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那肯定是他找的借口,或者是故意戳别人心里那点见不得人心思,好叫人无法反驳罢了。”
“……”五条悟觉得自己被耍了,抬脚踢他小腿骨上。
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悟。”门外传来五条纪的声音,“我们要出发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五条悟抿唇,转身重新打开门,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嗯。”
门口停着一排车,五条悟跟着五条纪坐一辆车,吉田松阳和坂田银时则上了另一辆。
五条纪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五条悟,这孩子被教养得很好,规规矩矩地坐直,只是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透过后视镜,看向紧跟在后面的那辆车。
五条纪:“你很在意那个孩子?”
“也……没有。”五条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毕竟还是掩饰不好心思的年纪。
细谷英树透过后视镜与五条纪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升起了隔音板。
“悟,我有教过你不要撒谎。”
五条纪作为家主,说话总是平稳沉静,语气不紧不慢,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压迫感。
明明是跟平时一样的语气,早都听习惯了。但是此刻,说他年纪小也好,不懂事也罢,五条悟听到这句话,就是突然间生气了,他仰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但你自己也没有做到不是吗?你也骗了二伯和礼,还有其他叔叔伯伯。”
“我是为了……”
“我知道,是为了五条家,是为了我。”五条悟语气硬邦邦的,“那我就是喜欢跟坂田银时待在一起,又怎样?”
五条纪一愣,突然笑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他揉揉五条悟到脑袋,雪白的头发从指缝中露出来,柔软又漂亮。
这孩子多聪明,从小到大,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今天这件事,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吉田松阳和坂田银时之间的关系,也给了他莫名的危机感。
所以他其实是在担心,担心自己不让他们来往。
他说:“不会怎样,那是个好孩子。你周围少有同龄人,爸爸也希望你能有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五条悟原本紧绷的小脸放松下来,又开始为自己刚刚发脾气感到不好意思:“银时,是那个家……是吉田松阳的孩子吗?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这个五条纪刚刚跟吉田松阳确认过,他摇头:“不是。他是吉田松阳从外地带回来的学生,具体原因,我不太确定他是否愿意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好。”
因为突变的天象,一路上的房屋全都早早地关紧门窗,关掉电源躲起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但是逐渐靠近御岳山,人类的气息,或者说属于咒术师的气息越来越多。
五条纪问他:“看得到吗?”
五条悟闭上眼睛,用心观察周围的环境,捕捉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咒力的气息。可能跟咒术师本人的性格有关,每个咒术师的咒力都有细微的差别,别人或许分辨不出,但是在五条悟眼里,任何一点差别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从第一眼开始,就不讨厌坂田银时的原因。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周遭的气息,看起来温和透彻。
五条悟睁开眼睛:“二十六个人,有五个一级术师。”
跟预料的情况差不多,派出一级术师算是大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