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收回刚准备迈出卧室的脚,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你怎么又来了?”
明明昨天那么不留情面地赶他走了,要点脸皮的人怎么也不会再来吧。
但是偏偏有的人脸皮就是跟墙皮一样,抠掉一层可以再刷一层。
坂田银时站起身子,两步蹦过来:“我昨天走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天还来找你玩?”
玩?你管那种寸步不离地跟随游戏叫作“玩”?
那你自己跟影子玩不是更好?
五条悟:“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找我?”
坂田银时理不直气也壮:“年纪差不多的我只认识你啊。”
我们这不叫认识。
五条悟刚想反驳,就听对面的人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五六点吧。话说你起得也太晚了,板仓婆婆说要等你一起才能吃饭。”
板仓婆婆刚好走过来,笑着说:“五条少爷起床了呢,小银时,快一起去吃早饭吧。”
“好哦~”
五条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家里的大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比他起得还要早,从记事开始,五条悟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此刻耳边有另一个人吃饭的声音,他居然有些不习惯。他偏头看向坂田银时,这家伙吃相居然出乎意料的还不错,速度不快不慢,一直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但是他好像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来:“嗯?看我干啥?”
五条悟:“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吃完再过来。”
“胧那家伙不给我吃啊。”坂田银时嘴里塞着馒头,倒是不妨碍说话。
他的本意是,胧那家伙比松阳死板多了,松阳一个人带着他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他也是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
但是一个月前,松阳突然收到什么消息,就带着他回了“奈落”,直接丢给了胧。胧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以大师兄自居,给订了一连串的课表,从早上五点钟开始,不做完早课不准吃饭。
认了一个月,坂田银时实在忍不住了,变着法地往外跑。
可能跟更小些时候的经历有关,坂田银时对于人的情绪,有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
五条悟虽然表面上很凶,但其实没有很生气。就像此刻,听到他没饭吃,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居然有一种,勉强能称为“不好意思”的表情。
五条悟确实有点别扭,他是伴随着“六眼”诞生的,从出生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带着好奇的、满怀恶意的、充满期待的……各种各样都有。连坂田银时这种半大小鬼,都听过他的名字。
家中父母长辈对他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几乎是有求必应。在这种环境中被宠爱着长大的五条悟,虽然做过很多次对战训练,但那基本都是万一挑一的强者。
对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出手,还是第一次。
更别说出手还有点重,他心里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而此刻被他揍了的人,仿佛一点记性没有似的,完全没往心里去。
五条悟收回目光,端起自己的碗:“哦。”
吃完饭,坂田银时就地往下一躺,摸着肚子消食。
五条悟用手推推他:“饭你也吃完了,你还不走吗?”
坂田银时侧过身,左手支起脑袋:“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一张嘴就是着急赶我走。”
“也……不是。”五条悟组织措辞,“你一直待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吧。”
坂田银时:“我没有别的地方去啊。”
先是不给饭吃,后是没地方去。
也不知道五条悟脑补了些什么,嘴边赶人的话变得有些难说出口:“那你可以在这里待着。”
“哦。行啊。”坂田银时坦然躺下,但余光瞥见五条悟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连忙拽住他裤脚,“你干嘛去啊?”
“我要上课。”
上课。坂田银时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更何况给他上课的人自己都没正经上过课,教材都是现编的。以前什么《暗杀三要素》、《暗杀者必上的七十二节课》、《环境对暗杀的重要性》这些东西勉勉强强用得上,被逼着上也就算了。现在胧又很有钻研精神地搞出了一本比命还长的《暗杀通史》,真是有病。
咒术界坂田银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松阳提过两句,说那是一群“屁股决定脑袋”、“最擅长撅着屁股叼飞盘”、“脑子里三分之二是恶性肿瘤”的人,显然上的课也不是什么正经课。
坂田银时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问道:“你平时都上什么课啊?”
五条悟想了想,说:“就咒术原理、结界术、术式实操这些吧,主要还是训练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