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把她们杀光了?”
潘西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似乎毫发无损的昔拉。她昨天面对一个金发女人时都显得有些吃力,今天怎么能毫发无损地解决了数百个?
昔拉耸了耸肩,露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我说过,我在等星期五。”
潘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而昔拉也不打算解释。她从舞台边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走到了目前唯一一个存活的金发女人面前。
潘西跟上了昔拉的步伐,却谨慎地走到了昔拉身后右侧,观察起面前艰难呼吸的女人。
女人与之前并无不同,那头潮湿的金发有几缕从青紫的颧骨向下蔓延,尾部紧紧贴在了她发红肿起的腮帮。顺着看下去,她胸口挂着的球体银制项链隐隐放出微弱的亮光。
“记得我们吗?”昔拉问道。
女人垂下眼,逃避的态度显然也是在默认。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昔拉和潘西沉默着等了很久,才得到了女人的回应。
她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粗糙的沙粒黏在了她的喉咙。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如此沉重而低沉。
“……没用的。”
女人抬起了头,雾灰色的双眼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但那双眼在昔拉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中产生了异样的光芒。
“你怎么会认识他?”
昔拉蹲了下来,直视她的双眼。她伸出手,拎起对方胸前垂下的球体吊坠,抬眼判断着对面脸上闪过的微小情绪变化,出声询问:“这是亚伯汗给你的?”
她分明看见女人的面上闪过了怀念与痛苦的神色。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更多是什么,昔拉无从得知,但她可以判断的是,她一定与亚伯汗的同位体有着亲密关系。
金发女人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也许是永无止境的厮杀耗光了她的精力,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她再次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自从上了小船后就已经许久没有与人沟通过了,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陌生而艰涩。
也许是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也许是为了缓解多年来难以消逝的愧疚与遗憾,她将自己与亚伯汗的故事说了出来。
她是亚伯汗的前妻。与普通的夫妇一样,在平凡普通的日子中消耗掉了对彼此最初的爱意。她承认自己没有负起妻子的责任,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并抛弃了亚伯汗。
但她仍然爱着自己的女儿。在一次疏忽中,她忘了关上屋里的大门,年幼的女儿为了追逐夺门而出的小狗而丧命于车下。
亚伯汗一定恨透了她。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在女儿葬礼上露出的绝望与阴狠的神色,那是一位深爱着女儿的父亲的怒火。它吞噬着他的内脏与大脑,将他身体里的一切燃烧殆尽,直到只剩下复仇的火焰包裹着他的灵魂,驱使他来到了她的屋前。他无视身后屋中男女的尖叫与混乱,径直坐上了通往亡命之道的车。
于是当她到家时,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