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宽大的驾驶室里,清晨的阳光悠悠穿过浮着无数细小尘埃的玻璃,轻柔地洒入室内。这光,宛如一层薄纱,为室内的所有物件都披上了一层朦胧且梦幻的光辉。
缩在角落的昔拉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人偶,直到她试图起身时关节发出的"咔哒"声,才让人想起这具身体刚经历过死亡快递服务——□□那种。
"早上好,死亡体验员编号9527为您服务。"昔拉揉着发麻的腿嘀咕,不死之身的烦恼大概在于永远收不到差评,她对于自己的再生能力从未有过丝毫怀疑。她所困惑的是这一批人类,难道真的是上帝开的一场荒诞不经的玩笑?
昔拉绞尽脑汁,想得手脚都麻木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偷袭致死。
当时的她,感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幕布严严实实地屏蔽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如影随形的杀意,以及死亡那冰冷的气息正悄然逼近。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从这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驾驶室的门便被人毫无预兆地推开了。当门轴发出堪比曼德拉草尖叫的声响时,白豹的登场姿势活像被巨怪踹进来的圣诞老人——如果圣诞老人带枪且裤脚沾血的话。
"你还没死?"×2
这异口同声的问候让空气凝固了三秒。昔拉突然怀念起中世纪那个总在面包里掺木屑的老板,至少对方不会在问话时摸枪。
“我以为就你这个小身板早就被弄死了。”说着,白豹侧身关上了门。
“也许我比较幸运。”昔拉并不打算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她对着白豹狡黠地一笑。而原本神情警觉、眉头紧皱的白豹,看到这一幕的瞬间,眼神突然空洞了一下,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白豹再次将目光投向昔拉,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你很像她。”
“你前妻之类的人物?”昔拉问道。
白豹听闻,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使劲儿地摇头。那光洁的头皮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看上去竟有几分滑稽。
“什么?不,你疯了?”
昔拉这才懊恼地闭上了嘴,她又一次忘记了自己如今只是一副少女的外形。
“是我的妹妹……”
当白豹开始讲述家庭伦理剧时,昔拉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参与《悲惨世界》海上真人版演出。这个光头恶棍的过去相当狗血:出轨的妻子、车祸的女儿、纵火的父亲,简直集齐了所有八点档要素。
"所以你现在的梦想是当个园艺师?"昔拉看着对方比划多肉植物变仙人掌的手势,真诚发问。
白豹的光头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他的动作突然顿住:“如果有机会逃出去,替我去看看她吧。我已经在这鬼地方死过一回了,谁知道还能有几次活命的机会。”
昔拉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却也没有直接拒绝。紧接着,两人开始交换彼此所掌握的信息,然而一番交流下来,收获却寥寥无几。
白豹回忆起去查看那次异响时,突然遭到冷枪袭击,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就被射杀。等他重生醒来,发现手中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边多了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