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信她!”星时道,“谁知道她把我们支出去,是想做什么?”
冬棋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凤婵音也觉得周嬷嬷的所言所行,非常像在给她设套,先是用与长公主的旧情获取她的信任,然后再假借有要事相告之由,把其他人都支出去,等只剩她们二人的时候,就图穷匕见,伺机对她下手!
像是很像这么一回事,可是……凤婵音困惑地打量着周嬷嬷,怎么看,周嬷嬷也不像是打得过自己的样子。
“冬棋,师兄,你们去外面等我吧。”凤婵音最终还是道。
冬棋和星时拗不过她,只能怀揣着十万个不放心守去了地下室入口。
周嬷嬷这才严肃而认真地道:“我想告诉二姑娘,乱党的话不可信,但是凤丞相的话,你也不可全信。”
果然如此,凤婵音心想,这周嬷嬷就是来离间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的,她对周嬷嬷一直心存戒备,所以对周嬷嬷的挑拨之语,倒也没有多么惊讶。
她好整以暇地道:“哦?为什么?”
周嬷嬷知道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提醒听进去,但她也没有多失落,接着道:“过去的事情,二姑娘知道了多少?关于长公主、关于安宛筝与凤丞相之间的往事,凤丞相都告诉你了吗?”
“还有他在与长公主和离之后,立即就迎娶了安氏旁支之女安素梅的内情,你也知道了吗?”
凤婵音“嗯”了一声,淡然道:“知道。”
“那就好,那我就不用从头开始说起了。”周嬷嬷点头道。
“谈到那些往事,二姑娘的神色很平静,想来您是不曾责怪凤丞相在与长公主还没有完全断绝情意的情况下,不仅与安素梅生下了长子,还与妾室生了一个庶女。”
凤婵音面色微变,这也是她昨晚听完父亲和母亲的讲述之后,心中存留的疑惑,如果说,父亲迎娶母亲做继室是迫于形势的不得已之举,那么大韩姨娘的存在,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惠贵妃还能按着父亲的头,逼他纳妾不成?
还有,既然母亲说,她与父亲之间是合作的同盟,并没有夫妻之间的男女情意,那么在长公主还在世的情况下,父亲又怎么会与她同房,生下大哥?
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早她半年出生的姐姐凤婵韵。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当初的真实情况,与父亲和母亲所说的是有出入的。
起码在感情的抉择上,父亲并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纯洁无辜,全是形势所迫。
形势或许会逼迫他与鲁国公府联姻,或许会迫使他与惠贵妃合作,但是,形势不会逼迫他在还钟情长公主的情况下,去与其他女子生下孩子。
周嬷嬷的这句话,揭穿了一个凤婵音不太想去深究的事实。
周嬷嬷假装没有看到凤婵音的神色变化,继续道:“凤丞相是不是说,当初若是不迎娶安素梅,安宛筝就会让凤家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凤婵音没有说话,心中却想,看来这位周嬷嬷是有备而来,她对于过去的事,的确是颇为了解的。
“他在说谎。”周嬷嬷道,“当初,凤家的危机有一部分是受先太子谋逆的影响,但也有一部分,是由于凤远选择与长公主义绝和离的缘故。”
她连凤丞相都不喊了,直呼起了“凤远”二字,可见,她心中对凤家是藏有怨气的。
凤婵音反驳道:“义绝书,是长公主写的,和离也是她提出来的。”
“没错,义绝书是长公主写的。”周嬷嬷道,“可是,同不同意,全在凤家啊!他们本可以选择不同意,本可以选择与长公主荣辱与共!”
“但他们同意了!而且是极其快速地作出了选择!”
她嘲讽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通过与长公主断绝关系,成功将自己从谋逆案中摘脱了出来,可也因为与长公主和离,在皇室眼中留下了薄情寡恩的印象。”
“大昭的长公主,岂是他们想弃就弃,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
周嬷嬷傲然道,“二姑娘,我要告诉你,长公主从未对不起凤家,是凤家负了她。”
“你知道为什么先太子谋逆案之后,凤家依旧能在京城屹立不倒,连爵位都没受到丝毫影响吗?你知道为什么先皇明明发布了明旨将长公主圈禁在皇陵,但她却能在凤家别院度过余生,连新帝亦不曾追究吗?”
凤婵音知道,父亲告诉她,是因为凤家与惠贵妃达成了协议,父亲迎娶母亲,惠贵妃在圣上面前替凤家美言的缘故。
但很明显,周嬷嬷这里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凤婵音等着她说出这个答案。
“是因为,长公主主动交出了她手中所有的兵力!”周嬷嬷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