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要等兹州那边的信到了,看看母亲当年究竟是真病,还是有人故意让她生病。”
说着,她把信从头到尾地又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将信放到烛火上,燃烧殆尽。
“医馆那边,还有其他的消息没?”她继续问道。
“有!”冬棋道,“明公子昨日已经回京了,他在医馆留了口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让您若是能出府了,就设法与他见上一面。”
想到明弈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凤婵音眼睛一亮,高兴道:“大师兄没能查到的东西,说不准,明弈给我们带来了。”
有了这个期待,凤婵音一点没耽搁,当晚就去了明宅。
她回家也有些时日了,早已把府里的守卫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趁着月黑风高之际,她寻了处偏僻的角落,轻轻松松就翻了出去。
明弈在睡梦中听见窗户被敲响的声音时,颇为神奇地居然第一次没有往灵异鬼怪的方面去联想,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凤婵音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相府千金。
“你是真不怕外面的那些护城军。”他拉开窗户,把人放进来,不认同道,“宵禁对你而言就这么没有威慑力?”
“我没办法呀!”凤婵音摊手道,“这不是白天出不来吗?”
“你可以寻个逛街、赴宴的理由。”明弈提议道,“等出了府,你派人给我递个消息,我去找你,你再把下人暂时支开一小会儿,足够我把话说完就行了。”
“太麻烦了。”凤婵音否决道,“还是我的办法比较直接好用。”
“可是也很危险。”明弈对她的不以为然有些头疼,“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若是被护城军撞见,那才是大麻烦。”
凤婵音不听他的,坚持认为他是在瞎操心。
两个人半个多月未见,这一见面,也不寒暄,也不客套,围绕着“犯宵禁危不危险”的话题,碎碎念念地争论了半天,一点没有多日未见的生疏。
还是明弈记挂着凤婵音在外面的时间不宜太久,及时停止了这个话题,转入正题道:“我这次去雁州,从老师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儿,虽不知是否与刺杀案有关,但我觉得好歹也是一个线索,故而还是想说给你听一听。”
他说了这么一句,顿了顿,又没继续往下说了,似是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凤婵音耐心地等着他,道:“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慢慢说,我不着急的。”
“是……是关于一个传闻。”明弈斟酌道,“虽说是传闻,但十有八九是真实可信的。”
凤婵音见他说得很谨慎,就猜测道:“可是与我父亲有关?一个‘两女争一夫’的故事?”
“原来你知道。”明弈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道。他很清楚,在他离京之前,凤婵音还并不知道此事,想来她就算知道了,也是最近回了丞相府之后才知道的。
这说明,她在凤家已经打开了局面,能够探知一些消息了。
或者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的家人已经与她开诚布公,把所有隐瞒的事情都告知了她,刺客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
若真是如此,倒也是件好事,明弈真心地替凤婵音感到高兴。
他想得很好,可事实却不然,凤婵音接着就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偷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大概猜到了故事里的三个主人公是谁,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要是没回来,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就要去趴屋顶,听墙脚了。”
“真是没想到,我这儿正一筹莫展,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才好,你就带着消息回来了,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
“你说吧,你从顾老先生那里听到的传闻是怎么样的?你只管说,别有顾虑,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的。”
她如此坦然,明弈心里的顾虑确实消下去了不少,但毕竟事关凤婵音的父亲,明弈在接下来的讲述中,还是尽量注意着措辞,一些带着贬义和批评的言语他就不做复述了。
想他的老师在给他讲述凤丞相的这段往事的时候,那可是一边说,一边在不停地冷嘲热讽,说凤远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前长公主嫁给他,就是一个错误!
这些话,就没有必要转达给凤婵音了。
明弈隐去了部分内容,在凤婵音期待的眼神下,将他听到的传闻娓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