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了片刻。
贺言竹压抑着怒气,开口问道:“为何这样说?”
虽然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突然生气,但夏铅凡还是如实说道:“无意中见到过薛师弟拿着这枚剑穗,由于编制方法不似普通的剑穗,所以我额外注意了一下。”
贺言竹脸都黑了,这小子,装的还挺像样。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着芙华剑便来到了薛莫和周斯义房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内薛莫和周斯义洗漱完正在闲聊,乍然被推开门,一脸惊讶地看向贺言竹。
薛莫穿着一身舒适的衣物,平日高束的马尾散了下来,透露出了几分少年的乖巧模样,但这也丝毫不能平息贺言竹的怒火。
“大师兄?是有什么事吗?”周斯义开口问道。
贺言竹抱手冷笑,微抬下巴示意薛莫,“你,跟我出来。”
二人来到客栈外面的一处竹林里。
贺言竹抬手一掷,将剑穗扔向薛莫。
薛莫伸手接住,看到手中事物的那一刻,瞳孔一缩,脊背僵住。
“有什么想说的吗?”贺言竹决定给薛莫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可不是那种乱冤枉别人的人。
薛莫捏紧手中剑穗,又强迫自己舒展开手指。
他一扯嘴角,有些僵硬地问道:“大师兄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给我这个?”
贺言竹皱眉,“你敢说这剑穗不是你的?”
薛莫不慌不忙,“剑穗确是我的,但很早便丢失了,我还想问大师兄你这是在哪捡到了。”
“丢了?你以为这话我会信?”贺言竹嘲讽。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薛莫率先敛眸垂睫,不咸不淡道:“大师兄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似是感受到贺言竹的怒火越来越盛,他又补充道:大师兄是怀疑这剑穗是我送予你的?这剑穗丢了好几年了,我与大师兄几年前更是没有丝毫交集吧?”
贺言竹这才开始回想剑穗是怎么来的。当时是一个清晨,自己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有个锦盒,锦盒里是一枚剑穗。
由于他的剑穗刚好丢失,这枚剑穗又确实精致,便一直戴在芙华剑上。
如此说来,确实不能说一定是薛莫送的。
贺言竹打量着薛莫的神色,没有看出丝毫说谎的破绽。
他一时得不出结论,但心中对薛莫所言已信了几分。
但他刚刚气势汹汹把薛莫叫出来一番诘问,如今这场面,一时间面子上下不来。
正当气氛僵持之时,似是察觉到这个情况,薛莫倒是主动体贴说道:“我应该解释清楚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便先回房了。”
看着薛莫转身离去的背影,贺言竹心想,这小子还是有点眼色的。
他却不知这头的薛莫,转身的瞬间便变了脸色。神情晦暗不明,还未回到房间,手中的剑穗便已被灵力撕扯,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二日,六人收拾行装,又上路了。
桃花镇距离天华城也还有些距离,几人御剑飞行了四五日,才终于到达天华城。
到达城门口时已然天黑,和城门口的门卫说明了身份,便被请入了城主府中。
城主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携着城主夫人欢喜地迎了上来,“感谢六位仙师前来相助。”
他看向被其他人簇拥在前的贺言竹,“想必这位便是贺仙师吧?神衍仙君有传信过来说您是他的首徒,今日一见真是仪表堂堂。”
对于容貌上的夸奖贺言竹听得太多了,打断城主的夸奖,提出想要了解天华城究竟是何妖魔作祟。
几人在大厅落座,城主叹了口气,开始讲述。
原来是几个月前,城中每隔七日便有人惨死家中,这些死者死法各异,有的像是溺水而亡,有的被割开了咽喉,有的全身如被烈火焚烧。
他们死的时候,隔屋的家人们都没听到任何声响,结合以上种种,由此推断出是妖魔作祟。
仵作仔细检查尸体,发现所有死者都有两个共同点。
其一是死者腕上均被刻了一朵艳丽的双生花,其二是他们都死于子时。
城主派官兵去查访过死者的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知道这些人腕上原本没有双生花,是死者死前七天,突然出现在手腕上的。也就是说当上一个被害者死亡,双生花就会出现在下一个被害者手腕上,七日子时一过,妖魔便来取其性命。
虽然官府怕引起恐慌,没有将此事告知城中人,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城中百姓都知道了,他们都很害怕,深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百姓们集体来到城主府门口抗议,希望早日抓到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