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韫瞥了那几朵花瓣一眼,伸手拂去。
身体微微往前倾,一缕长发顺着风,就这么搭在了温竹的手腕上。
黎知韫看起来冷冰冰的,头发却细而软,发尾还带了几分扎人的痒。
一股清淡的梨花香传来,让温竹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花瓣的香气,还是黎知韫身上的味道。
她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另一只手指尖想要去触碰这一缕发丝。
“你在干什么?”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温竹猛地回神,指尖愣在半空,愣了两秒,忽而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多么像一个痴汉。
她猝然脸上发热,不太自然地低下头:“没、没什么。继续下吧。”
黎知韫视线从她红透了耳尖上扫过,挑起一边眉毛,也装作无事发生,白皙的指尖捏起一颗棋子,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落在了温竹的黑子前。
或许是人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特别忙。
黎知韫下完后,温竹捏着棋子眼神颇显慌乱地在棋盘上看来看去。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奇怪的话,那现在她来来回回扫视了整个棋局之后,温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黎知韫似乎从下第一个棋子的时候就布了个局。
而自己则像一个乖巧的猎物,无比顺从地走进了这个局。
从第一个棋子就构思好了整个棋局,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
意识到自己必输的结局,温竹脸上的温度反倒慢慢降了下来。
她又把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棋篓里,弯起唇角:“我认输,我输了。”
温竹笑得坦然又从容,没有半点输了比赛的懊恼。
黎知韫见状,也放回了棋子。
皎皎似乎早就想到了温竹会输这个结果,当即就蹦蹦跳跳朝着二楼的楼梯口大喊:“臭桥桥!你找来的帮手输了!你快下来,我不生你的气啦!”
桥桥一直躲在楼梯口看着这场棋局。
闻言,他探出脑袋,有些瑟缩和歉疚地看了温竹一眼。
他刚刚直接就扔下温竹跑了,要是他不跑,说不定温竹还不会被逼着和黎皎皎那个可怕的小姨比赛。
温阿姨现在会不会怪他?
“没事儿,”还是温竹主动上前,牵着桥桥的手走了下来,她蹲下身和桥桥平视着,“阿姨不怪桥桥,现在你和皎皎扯平啦,你们又可以继续做朋友了。”
“真的吗?”桥桥问着,见温竹点了点头后,他又看向皎皎,挺了挺胸膛,“我又新学了一招,这次一定打败你,你要不要和我上去再来一局?”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皎皎也像是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扬起下巴,倨傲哼了一声:“才不可能呢!你再练十年也下不赢我!”
说着,两人就手拉手上了二楼下棋去了。
角落里,气氛一下子诡异地寂静了起来。
本就狭小的角落,不知为何,在皎皎之后,反倒变得更加逼仄了。
温竹往黎知韫那边瞥了一眼,开口:“既然已经下完了,那我就先——”
“你吃晚饭了吗?”
被黎知韫这么一打断,温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黎知韫似乎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不近人情。
她注意到温竹愣怔的眼神,没有任何不耐的反应,反倒又放缓语速,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吃晚饭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吃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