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纯白的塞伯坦上。
在被电子流覆盖的世界里,只要将所有数据与雾气挂钩,再传回自己的处理中心,就能使用至高之门作为数据库的机能,获得全塞伯坦的情报。
海格特正在进行数据整合,清点人数时,却发现有几个自己熟悉的人不见了。
抬起头来,在宇宙中也找不到。
“去哪里了……?”
可能在更远的地方,但在失去望远镜的当下,自己也无从找起。
发生了什么呢?
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离开自己身边吗?
虽然有些失落,但眼下比起寻找那些人,还有更重要的事。
——通过数据整合,他发现了很多在过去被报告失踪的塞伯坦人。
大多数已经在锈蚀海、极地等无人的危险地带变成了一块废铁,另外一些则是被困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火种还没有熄灭,只是进入了类似软终结的停机状态。
在某处平原的地下,海格特发现了一个被埋于此处的迷你金刚,从机体状态的数据来看,他至少已经被埋了两百万年。
“真可怜……”
被数据化后,至少这些失踪者不会永远这么孤独下去。
让每个人都能被看到,见证所有人的生与死。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存在意义。
作为静止世界中唯一还能移动的存在,海格特打算短暂调整区域范围内的数据流,好把那些可怜的塞伯坦人从被困住的地方救出来。
机器的身躯恢复了色彩,开始在平原上展开救助工作,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道视线。
是之前袭击了震荡波和自己的那种,来自某个异空间的攻击。
“还不死心吗?”
和之前的束手无策不同,掌握了全塞星信息的至高之门瞥向能量传来的地方,下一秒,那些致命的激光和子/弹就全都化作无害的白色烟雾,散在空气中。
就像修剪金属植物多余的枝条那般。
对不需要的多余数据,直接用简单的演算式来删掉、消除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技术,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检查着那些被剪下的数据,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于是心情有些愉快起来。
“原来如此。”
——对方也是塞伯坦人。
至高之门随手将剪下的数据抹消,而后开始有些期待地思考。
既然让所有塞伯坦人获得永恒的幸福就是自己的使命,那么那些袭击者也不能例外。
如果对方还有行动,那下次,要不要反向入侵对方的位面试一试?
——
————
另一边,科学卫星,会议室。
长桌旁坐满了人,大黄蜂有些局促地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面对着一众面色凝重或怀疑的人,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空气,然后做了个深置换,让自己冷静下来。
“呼……请问吧。”
“好的,那就开始,”最先开口的是通天晓,他手里拿着数据板,大概已经整理好了一连串的问题,“塞伯坦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进行移动?”
大黄蜂点了点头,沉默了。
他像是在专注地聆听着什么一般,然而在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只是回答了一句:
“没有。”
“哦好极了,我们现在有一个灵媒作为证人。”警车看上去还是不太相信,“你们真的要做这么荒唐的事?”
“数据库中关于‘灵媒’一词的定义是幽灵附体者,”感知器面色认真地反驳,“据大黄蜂所说,他能看见红蜘蛛的幽灵,而不是让幽灵附在他身上行动,两种情况并不一样。”
“好的,随便你怎么说,”警车头疼地扶额,“下一个问题,塞伯坦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黄蜂看向旁边的空气,喃喃着:“你要数据板?好的,稍等……是这么画吗?呃,稍等,我试着跟上你的动作……”
他简要地绘制了几个画面,递给警车,在场的科学家们顿时充满兴趣地凑过去。
这时,通天晓问了下一个问题:“海格特跟你说了什么?”
大黄蜂又听了一长串内容,然后将其转化成简短的句子:
“海格特将塞伯坦数据化,并且他看上去认为自己在做好事。”
“你能回去试着说服他吗?”
“不行。”这次回答得很快。
“或许你们可以再沟通一次。”奥利安提议道。
“……”
这次大黄蜂似乎又听见了什么不好的内容,在良久的沉默后,他皱着眉斟酌起措辞:“我们……呃,闹掰了。”
会议室里传来几道叹气声。
但至少大黄蜂从提供的画面来看,他并不是在压力之下产生幻觉或者在胡编乱造,于是会议继续进行,等通天晓问完他数据板上那长长一串问题,才总算解散。
会议结束后,大黄蜂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
“我让你如实转述,如实!”红蜘蛛的幽灵在他旁边抱怨着,“你是听不懂吗?”
闻言,一贯善良又温和的小型机心情复杂地看向他。
“天火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他说,“最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你那些骂海格特脑子有问题、说他应该被想办法彻底干掉之类的话,我实在不想说出口。”
“你让我体谅一个霸天虎的叛徒?”
红蜘蛛嗤笑着说了一句,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大黄蜂已经躺在电路板上开始充电,他刚才被盘问得很累,看上去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幽灵也失去了兴趣。
现在的状态真的很无聊,脚踩在地上没有声音,飞起来也听不见引擎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