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笑了,笑声里带着颤抖:“你说人心是不是贱得很?明明是他不要的我,可他跟着我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又觉得,好像能再信他一次。”
沈贺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有立场,来替晏楚说话。
“我等不到他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就只能把他逼到绝境,逼他抛开所有的一切,只做晏楚。”
沈应说着,望着远处晏楚的方向,声音轻柔:“可他接住我的时候,我又后悔了,后悔让他陷入两难。”
后悔把自己的命悬在他的一念之间。
等着谢弘找到晏楚的时候,晏楚依旧还在原地没有动弹,像是没了生气的木偶,只剩下了躯壳。
“大哥,可终于是找到你了。”尹玄清看着他,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可晏楚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仍是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谢弘紧皱眉头,担忧地朝着晏楚走过去,想要查看晏楚的伤。
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染成红色,有些地方开始微微干涸,有些触目惊心。
谢弘的动作很轻,可依旧让着晏楚感受到了疼痛,晏楚不自觉地皱着眉。
尹玄清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沈应的身影,问着晏楚道:“沈应人呢?”
瞧着晏楚身上的伤,只怕沈应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
并且看晏楚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两个人怕是起了争执。
晏楚听着沈应的名字,身子微微一震,“她走了……”晏楚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轻得快要被风给吹散。
“走了?”尹玄清瞪大了眼睛,“她能走去哪里?”
山下只有一条路,他们下来时并没有看见沈应的人。
谢弘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沈应之间……”
谢弘的话还没有说完,晏楚便打断了他:“是我对不起她。”
谢弘与尹玄清相视一眼,晏楚这样子,不太对劲。
尹玄清道:“我去找她。”
她心里也是奇怪,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沈应,她是怎么知道系统的?
“没用的。”晏楚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她不会再想要见自己了。
“哎呀,你也不要这样想,沈应她心里——,唉,你怎么了?”尹玄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着晏楚一头倒了下去,幸好谢弘及时拉住了他。
谢弘探着他的额头,手心发烫,对着尹玄清道:“他发烧了。”
【这个晏楚,怎么这时候身体这么脆弱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沈应正在换药,便听着尹玄清的这句话。
上药的手停顿了一下。
沈确坐在她的身边,嘴上的话也停了下来,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我这也是气你,太过鲁莽,真的要是摔出个好歹来,你叫我怎么给父母交代?”
直到脑海中的话语再也没有动静,沈应才回了一句沈确:“若是真有事,还需要你交代?我自己去交代。”
沈确被她气得哑口。
“好了,”见着沈确真的生气,沈应才劝道,“我这不是好生地在你面前吗?”
沈确没好气道:“见你还能贫嘴,那确实是没事了。”
自从沈确见着受伤的她,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给跳出来,这几日甚至向朝中告了假,留在家中陪她,忙前忙后的,亲自煎药片刻不敢懈怠。
沈应将着药瓶给放在桌上,忽地想起事情来:“大哥在家中也是无事,去清点一下库房也是可以。”
沈确被她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清点这些作甚?”
“看看有多少能做嫁妆。”
“嫁妆?”沈确说着,才想起来,赵王求娶的事情。
皱着眉继续道:“你若是不想嫁,就算是皇亲国戚咱们也不嫁。”
沈应轻轻叹了口气,沈确这般迂腐的人,为了她也能豁得出去。
“若是陛下下旨,大哥也还能如此?”
“大不了这官我不做就是了,断是不能委屈了你。”
沈确知道沈应一心只在晏楚的身上,怎么会甘心另嫁他人?
“若是真要嫁,嫁给谁不是一样?”沈应幽幽道。
“可——”沈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着沈应给打断。
“大哥尽管准备就是,我意已决。”
听着她的话,沈确倒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也就只好去库房准备。
等着房中只剩下了沈应一人时,对着空荡的房间说道:“进来吧。”
一道黑影闪过,白云生的身影已经立在了房中。
白云生见着沈应,皱着眉道:“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沈应见着他倒是不惊讶:“见过了?”
白云生点头:“他叫我回来,说不需要我,叫我守着你就是。”
“所以,你就回来了?”
“是!”白云生回答得毫不遮掩。
沈应点头,不再作声。
等了片刻,却不见他走,沈应重新抬起头看向他道:“还有事?”
白云生点头:“楚王叫人带了一封信来长安,此刻应该到了宫里。”
“什么?谢陵要娶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