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拎着酒壶又问:“想什么呢?怎么不回话?”
秦时安笑了笑道:“没有如果。”
“你得回答我。”叶瑛突然神色严肃地盯着他,“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只是利用她而已。”
秦时安对上叶瑛的目光,心中忍不住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径自开口道:“所以呢?”
“你要是不能护她周全,那么就由我来做。”
秦时安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原本以为叶瑛阴冷狠厉,却不料竟会对幽兰动情。
秦时安冷笑一声,脸上是藏匿不住的讥讽:“你?你忘了你自己不过是个宦官么?”
“宦官又如何?”叶瑛双眉一挑,笑道:“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心,她跟着我,比跟着你随时担惊受怕得好。”
秦时安心中暴怒,却拼命压制住脸上的表情,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嘲笑道:“太子如今自身难保,若是贤王得势,你以为你跑得掉?”
叶瑛却道:“太子只是受制于他人,若洗清罪名,我必然是幕后功臣,而你,不论贤王如何,你在他心中都是叛徒一个,逃不掉的。”
秦时安抿了一口酒,笑道:“你觉得跟着太子就好了吗?你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当初为了让圣上质疑贤王,哪怕我早就将边军私自采矿的事情告知了他,他也一直要等到福安桥垮塌,死伤无数。这样的太子,比贤王又好得了多少?”
叶瑛长叹一口气道:“你我不过都是一枚棋子,棋子有得选自己要走的路吗?”
两人沉默一阵,叶瑛又问:“你在贤王身边多年,真的没有他的一丝把柄?”
秦时安回答道:“贤王生来多疑,别说齐同君,另外几个人接触多次,也是最近才知道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我可以向圣上承认我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但是我要找到证据证明恐怕很难。除非……”
秦时安突然想到了常岳。
对了,还有常岳,常岳还活着。
因为冷霜的死,常岳彻底反了贤王。如果常岳能够出来作证,那么他们的胜算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我手上有个东西。”叶瑛突然道。
秦时安盯着他问:“你要拿幽兰跟我交换条件的话,大可不必。”
叶瑛突然笑了一声,一双细长的眸子更显不怀好意:“不要就算了,我以后亲自给她。”
秦时安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如同被狂风吹动的烈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紧紧地咬牙忍耐,不让一丝愤怒泄露出来,只能将这股情绪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到了第三日,突然之间,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进入了水榭,他面带惊喜之色,对坐在里面的两人高声叫道:“圣上醒了,圣上醒了。”
秦时安和叶瑛听到消息后,对视一眼,心中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弛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即,两人被太监带出了水榭。
秦时安带来的那位大夫被留在了宫中,继续为圣上进行诊治。
叶瑛奉命进寝宫面见圣上,而秦时安则被秘密地送出了宫外。
踏入密室,秦时安一眼就瞧见了幽兰,她正靠在一张椅子上,沉沉睡去,手中紧握着一本泛黄的医书,连秦时安的脚步声都未曾听见。
沈之舟见状,轻轻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秦时安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
秦时安放轻了脚步,尽量不打扰到幽兰的休息。
接着,秦时安又做了一个动作,让沈之舟跟随他一起悄悄地移动到隔壁的房间去,以免打扰到幽兰的安眠。
“圣上如今是醒了,不过看局势,太子一时半会儿洗脱不了罪名。”秦时安面带愁容道,“我想你带幽兰离开京城。”
沈之舟语气坚定道:“慕家的事情尚未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幽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离开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秦时安他眉头紧锁,向沈之舟道:“我知道,但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是暂时隐匿行踪,避开贤王的追杀,想办法护住太子才行。”
“有叶瑛在,想必太子也不会那么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