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时安的事务繁忙,在府中的时间并不多,幽兰便也自在。
有了良籍的身份之后,幽兰便想离开秦时安。只是常岳到底交给了他什么东西,她一直没有找到。
她还需要借助秦时安的力量,寻找当初涉案的一些人。
虽然当初涉案的人并不多,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事后要么搬离了京城不知去向,要么意外去世,或者身患重疾不治而亡。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东厂的人多少知道些事情。
可她递了话给叶瑛,想见一面,却被拒绝了。
见不到叶瑛,她便想着要像上一次那样,跟他做笔交易,于是趁着夜色,跟小一说想念冷霜,偷偷去了凝香苑,找到了冷霜。
冷霜刚要洗漱睡觉,见幽兰从后门溜了进来,急忙将烛火熄灭了,拉着她道:“你跑回来干什么?要是被人知道了……”
幽兰拉着她道:“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但是冷霜姐姐,我现在需要一些情报跟别人换一个东西,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现在已经从这里出去了,安稳地待在秦大人身边,多少人羡慕不来?你还不满足,还要做什么?”
“冷霜姐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比我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求你了。”
幽兰双眼含泪,拉着冷霜的手,满脸的乞求。
冷霜看着眼前这个离开了凝香苑后,愈发端庄温婉的姑娘,只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要跟谁交换信息,我只有一条信息跟你说。”
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内心挣扎许久,才缓缓道:“今年参加春闱的人中有一些并非贡士,混进来了不少的武人。”
幽兰道:“姐姐怎么知道?”
冷霜冷笑一声,疲惫地道:“你见过有贡士进了京,不忙着抓紧时间为会试做准备,而忙着到处逛花巷和东西胡同的吗?”
“那这些人万一是觉得自己会试无望呢?只是入京来见见世面呢?”幽兰问。
幽兰揉了揉发硬的肩膀,道:“文人的手,大多白皙,只在指尖处留有厚茧,说起话来之乎者也。但武人不一样,他们大多皮肤黝黑,手掌皮肤粗糙,虎口处多厚茧,最开始也许还能装装文人的样子,几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了。”
此时,幽兰突然想到了赤鸦教,立刻道:“这个消息你告诉秦大人了吗?”
冷霜瞥了她一眼:“当然说了。”
“什么时候说的?”幽兰问。
冷霜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坐直了身子,借着月色看向幽兰道:“幽兰,虽然你救了我一命,但我这条命也是秦大人救的。不该说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若你还要再继续过问,就越界了。”
幽兰无奈地低下头,低声道:“好,我知道了,还请冷霜姐姐将今日我来找你的事情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匆匆谢了幽兰,正打算离开凝香苑,却突然听得冬雪喊了一声:“幽兰姐姐。”
幽兰已许久未见冬雪,一来碍于身份,二来如今的冬雪已经是柳妈妈重点栽培的对象,不是在应酬客人,便是继续在教坊请老师指导。
此时的冬雪多了几分娇媚和柔情,幽兰上前抱了抱她道:“最近怎么样?柳妈妈苛责你了没有?”
冬雪摇摇头,抿嘴笑道:“你怎么来这儿了?来了也不来看我。”
幽兰将食指放在唇边,悄声道:“过来问冷霜姐姐一些事情。”
冬雪便拉着幽兰道:“走,去我房间里,我有话跟姐姐说。”
幽兰只好跟着进了冬雪的房间,也正是之前自己住的房间。
冬雪推开了窗户,让挂在外面角的灯笼光透过来,给幽兰倒了一杯水,这才道:“姐姐记得我为什么每年过年的时候不出门吗?”
“知道啊,你说每年放烟花爆竹你身上就会起红斑和疹子,有时候就算是在屋子里待着,哪儿也不去,第二天也会不舒服。”
冬雪道:“后来我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兴许是硝石粉的原因。”
幽兰有些惊诧:“硝石会让你起红斑和疹子?这我可没听说过,好神奇。”
“我也觉得。”冬雪道,“于是就买了硝石粉试一下,果然起红斑和疹子,这才确定自己不能碰硝石。”
“那你将来过节,就得先预备吃一些药才能开开心心玩儿了。”
冬雪将幽兰的手拉住,面上的神情有些变化,又道:“前几日不是出了暖阳吗?成王家的世子请了些朋友在家吃酒,就点了我们苑里的几个姑娘去助兴。临到要走的时候,成王突然回来了,世子怕成王责怪,便急匆匆让我们从另外一个侧门出去。回去之后,我又起红斑和疹子,而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严重,好几天都没敢待客。”
幽兰蹙眉思索,问:“你的意思是,成王那里有硝石?”
冬雪紧抿着唇道:“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我们从苑里出来,到回到苑里,中途未曾去过别的地方。而且我们走的侧门那里,马厩里只有四匹马,却堆了很多的草料,夏季一到就会发霉变质,养马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你是说……那里堆积了硝石?”幽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