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铃声再次响起,她才猛然惊醒。
门外的显示屏没有人。
但门铃声却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响起。
牧梓打伞穿过草坪,打开了大门。
门外是蹲坐在地上的林寂,他转过头,牧梓才看清他怀里探出的毛茸茸的狗头。
“云宝?!”牧梓惊喜叫出声,任由云宝扑过来在自己米白的家居服上印出梅花爪印。
牧梓和往常一样摸了摸它的头,却意外发现它的大部分毛发都是干的。
而与之相对的——是还蹲坐在她面前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被大雨彻底淋湿的林寂。
他执拗地望着她。
“我,我把云宝找回来了。”
他抿了抿略微干涩却过分泛白的唇,小心翼翼地问。
“你还生气吗?”
“如果你不生气,我还可以继续帮你照顾它吗?”
牧梓不说话,林寂就一直望着她,似乎她不说话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傻子。”
她无奈地将伞前倾,挡住林寂头上的雨——但是那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下一刻,林寂就再也撑不过去地倒了下去。
牧梓微微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
很烫。
……
这家伙都不知道打伞的吗?
“麻烦死了。”她说着,长长叹了口气,“看在云宝的份上——”
牧梓费力扛起林寂,带回了房间。
昏昏沉沉中的林寂微微睁眼,就看到床边的牧梓转身要走。
他心脏停拍了一瞬,急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发烧让他感觉整个人溺在水中上下沉浮,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浮木。
直到她靠近他,林寂才在那微涩的木香中逐渐平静下来。
她的手腕很细,很凉,很舒服。
“你得吃药,松开。”牧梓试图掰开他的手,但偏偏他攥得很紧,怎么都挣脱不开。
林寂朦朦胧胧中只听见最后两个字。
“你是不是,”林寂抽噎着又红了眼,“很讨厌我?”
“你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牧梓懒得和烧糊涂的病鬼多掰扯,只能一个劲儿应和。
偏偏林寂敏感得很,察觉到她的敷衍,眼睛更红了。
“是你把我从阴影里拖到阳光下面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离开。”
“除非,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嗫嚅着,最终还是小心地晃了晃她的手腕,小声央求:
“别不要我……”
“我,”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却能听出颤抖的声线,“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求你……”
四处都是囚笼,是你隔着冰冷的栏杆把我从那个看不到一点光的地方牵出来。
所以,请务必——
让我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