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云珍正在屋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她神色平静,而云则在一旁悉心照顾着自己的儿子,屋内一片静谧,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
然而,这份宁静却在叶啸满脸怒容地闯入时,瞬间被击得粉碎。云珍抬眸,见叶啸和祖母气势汹汹,心中 “咯噔” 一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
她刚欲启唇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叶啸已然怒不可遏地喝道:“云珍,你养的好女儿!就因为叶冰裳那破计策,灾区粮价如脱缰野马般飞涨,咱们叶家也因此被弹劾,陷入这等困境!你倒好,躲在这里跟皇后娘娘清修,是想撇清关系吧?” 那声声质问,如重锤般砸在云珍心头。
云珍一脸茫然,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急切地分辨道:“老爷,裳儿向来乖巧懂事,断不会做出这等危害家族、祸及百姓之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叶啸却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误会?如今朝堂上下都在弹劾叶家,这还能有假?你这女儿,从小就不安分,我看她就是想毁了咱们叶家!”
云珍眼中含泪,仍据理力争:“老爷,裳儿不是这样的人。她虽为庶女,却一直对家族尽心尽力。这次赈灾之事,说不定另有隐情,您就不能听她解释解释吗?”
“解释?现在解释还有什么用!” 叶啸根本不听。
祖母暴跳如雷。一边怒吼,一边将手指狠狠指向云珍的儿子,“你们母女两人在暗地里没少合计着怎么算计叶家!来人,把云珍给我往死里打!还有,把这个孽障给我摔死!” 那狠厉的模样,仿佛眼前之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云珍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将儿子紧紧护在身后,声音颤抖却又无比坚定:“老夫人,他是你亲孙子啊,血浓于水,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对他下此毒手!”
“我就要如此!” 祖母犹如被恶魔附身,根本不听云珍的苦苦哀求,一挥手,示意手下动手,“今天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叶家以后还不得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那些家丁们面露犹豫,可在祖母的淫威之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旁的婢女们,见此惨状,个个面露不忍之色,眼眶泛红,却因畏惧大长公主的权势,只能敢怒不敢言,不敢上前阻拦。
嘉卉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朝着皇后娘娘所在的方向拼命跑去,一心只想赶紧报信,拯救云珍等人。
“来人,给我抓住她,别让她去报信!” 叶啸见状,怒目圆睁,大声怒喝。几个家丁听闻,立刻如恶犬般朝着嘉卉追去。
可惜,嘉卉身形敏捷,平日里又对这寺庙的路径了如指掌。她七拐八绕,巧妙地避开了家丁们的围追堵截,成功跑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此时的她,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焦急万分地说了出来:“老夫人和老爷他们来了,他们要打死云姨娘……”
叶啸手下的人挥舞着棍棒,如凶神恶煞般,棍棒雨点般密集地朝着云珍姐弟落下。云珍惊恐地瞪大双眼,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弟弟,可根本无法抵挡这如潮的攻击。她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随着棍棒一次次落下,她的身体不断颤抖,很快便遍体鳞伤,重重地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她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叶啸此时却抱起了自己那尚在襁褓中的可爱孩子,脸上满是纠结。云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却又满含悲愤地喊道:“叶啸,你好狠的心…… 你今日做出这等事,日后定会遭报应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叶啸的怨恨与不甘。
一旁的祖母,脸上带着得意又冷酷的笑容,急切地催促道:“儿子,别犹豫,赶快把他摔死,免得日后他将来报复叶家。” 祖母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仿佛眼前的孩子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叶啸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好似在给自己找借口一般说道:“母亲,虎毒不食子。” 他微微低下头,似乎不敢直视怀中孩子纯真的面容。
祖母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满是不悦,厉声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若是心软留下这孩子,长大之后知道是你杀了他母亲,他必定会报复你,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祖母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云珍。
叶啸沉默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开口道:“算了。但为了防止他日后报复,就把他扔到荒郊野外,让野兽吃了吧。” 说这话时,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哼了一声。
叶啸却充耳不闻,挥了挥手,命人下人拔孩子扔出去拖了下去。
叶冰裳正与皇后娘娘于佛堂虔诚礼佛,袅袅香烟萦绕,静谧祥和。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嘉卉神色慌张,发丝凌乱,脚步踉跄地闯了进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惊恐:“小姐,小姐,不好了!” 话一出口,气息又被急促的呼吸打乱。稍稍平复后,她才带着哭腔说道:“老夫人和老爷带着一群家丁突然出现在昊天寺,说要乱棍打死云姨娘,还要把小少爷扔到荒郊野外去!”
叶冰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惶与焦急,手中的佛珠 “啪” 地一声散落一地。来不及多想,她提起裙摆,转身朝着寺外冲去,步履慌乱急切 ,一头青丝在疾风中肆意飞舞。
叶冰裳匆匆赶至,只见云珍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云珍轻轻扶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云珍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姐姐,嘴角微微上扬,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扯动了伤口,疼得轻轻皱眉。
“姐……” 云珍声音微弱,如同游丝。叶冰裳紧紧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云珍,你撑住,姐姐这就带你找大夫。”
云珍却缓缓摇头,积攒了些力气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我…… 我不行了。”
这时,娘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说道:“冰裳啊,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他们竟把他扔到荒郊野外去了……” 话刚说完,娘亲便闭上了双眼,没了气息。
叶冰裳抱紧云珍的尸体,悲痛欲绝,仰天嘶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你娘不能丢下我。”
也这时候祖母看着云珍死了:“云珍死了好啊。”
叶冰裳只觉天旋地转,满心皆是不可置信,怒声质问站在一旁的叶啸:“叶啸,你真是狠心害死了我的娘亲,还把你的儿子扔到荒郊野外。虎毒不食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可曾想过,那是你的亲生骨肉!”
叶啸满脸怒容,冷哼一声:“哼,你还有脸质问我?要不是你碍着萧凛的赈灾救策,害叶家多少人被弹劾?你可知道这给叶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叶冰裳眼眶泛红,大声反驳:“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救百姓。我何错之有?你却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女,你的心怎如此狠!”
叶啸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呵斥:“还敢嘴硬!现在我打你,你还想害叶家株连满门?我杀了你又怎样!来人,把叶冰裳给我拿下!”
叶啸哪里肯听她的悲痛,怒吼道:“少拿这些来吓唬我,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罢,一挥手,几个家丁便围了上来,手中拿着棍棒,虎视眈眈。
叶冰裳看着这些家丁,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但仍咬牙道:“你们若敢动手,日后定会后悔!” 家丁们却不为所动,在叶啸的催促下,慢慢向叶冰裳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寺门轰然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身着华丽凤袍,裙摆如流霞般拖于身后,仪态万千地踏入寺内。她神色冷峻,威严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正欲动手、高举利刃的叶啸身上,一声厉喝,声如洪钟:“叶啸,给我住手!” 这声音仿若平地惊雷,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在这片佛门之地中久久回荡,惊得檐下的飞鸟振翅逃窜 。
皇后柳眉倒竖,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布满寒霜,怒声斥责:“佛门之地,清净庄严,你们竟敢在此妄动杀念,草菅人命!成何体统!”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气得不轻。
众人见状,纷纷跪地行礼,衣袂飘动间,地面扬起细微的尘土。
祖母缓缓直起身子,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微微下撇,反驳道:“皇后,这是我们叶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况且叶冰裳犯下诸多错事,她也必须死。她的所作所为,已然丢尽了叶家的颜面。” 说话间,祖母还轻轻甩了下衣袖,满脸的不满与傲慢。
皇后轻轻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她不紧不慢地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缓缓说道:“叶冰裳往建议赈灾粮里掺沙子,看似荒唐,实则另有深意,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劳而获白吃粮食,这其中的门道,陛下心中有数。她设下奇货可居之计,看似自私,实则是为吸引全国粮商降价,好让更多百姓能吃上平价粮食。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瞒着你们,也是怕官商勾结,消息走漏,坏了大事。” 皇后的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叶啸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微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那神情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皇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叶啸,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的质问:“叶冰裳说出赈灾计策,陛下也知晓她这样做的原因,难道你是在质疑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