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也跟着他进了书房,书房是很私密的空间,但他愿意跟顾惊时一起分享,他想这怎么不算爱呢,或者跟父母,家族公开出柜也不无不可。
夜风温柔,昏黄的灯光下,顾惊时的头发在额前留下稀碎的阴影,显得整个人温柔恬静极了,祁景侧头看着,放下了心中的纠结,这会儿只觉得心里满满的,他喜欢这个瞬间。
手上的文件审核完了,祁景便就坐在一旁陪着顾惊时,直到顾惊时合上书页站起来。
“咱们去洗漱睡了吧,困不困?”顾惊时看着手上空无一物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祁景说。
“不困,陪你,现在好了吗?”祁景问。
“好了。”顾惊时走过来伸手示意祁景把手给他。
祁景搭上去,感受着手指搭上手背的触感,以及在微使劲把自己拉起来的举动,祁景轻轻地笑了,顺着顾惊时的力道起来。
他很自然地抽出手,勾住顾惊时的腰,笑着抵在他的小腹上道:“好甜,宝宝,真的。”
顾惊时也跟着他笑,摸摸祁景的头,“好粘呀,景哥。”
……
顾惊时洗完澡之后很快就入眠了,他们今晚没做,祁景从后背环住熟睡的顾惊时,感受着由后背传导来的心脏均匀跳动的感觉。
禁不住更搂住怀里人细软柔韧的腰,高挺的鼻尖凑在顾惊时的后背,闻着由棉麻特有布料混合着洗衣液和顾惊时皮肤散发出来特有的馨香,一下又一下,他忍不住深吸起来,感受着鼻尖温暖的香味更替。
失眠到半夜模模糊糊起来,却发现天还没亮,怀中的顾惊时已经换了个位置,变成很温顺地窝在他怀里,呼吸浅浅。
祁景睡不着了,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他在混黑中去找寻酣睡中人的唇,轻轻地贴上去一下又一下地啄吻。
可能嫌他烦,没过一会儿顾惊时就背过身去了。
祁景不由轻笑,锁了一晚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侧卧着把顾惊时整个抱在怀里又进入了梦乡。
他彻底放弃了补救的机会,也放弃了问一问顾惊时的想法,他在静谧的黑暗中无不自大的想,知道又如何呢,以后连祁氏在内都是他的。
可他低估了也猜想错了,冯竹溪对这件事的容忍度。
冯竹溪没有先来质问他,而是先找了私人侦探调查,最后结果摆在眼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深呼吸了又深呼吸。
“同居!”她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纤细的手指点着声音近乎惊利地说,“你确实没查错!?”
“是的,夫人,没有,根据这几天我们所发现的,姓顾这个孩子晚上去到这里之后一般都是白天才会出去,有时候也不出去。”
冯竹溪闭了闭眼,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没让他们拍更近的,她向来是尊重孩子的,到这一步就够了,确定这个孩子的长相,再多她的心脏承受不了。
很清秀很漂亮的孩子,隔着照片都能看出来的干净乖巧的气质,到底是为什么会搞同性恋这回事呢?
她到底是利己主义者,很快就知道了这孩子大致情况,江北尧的室友。
冯竹溪沉了沉眸子,她没说什么,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祁景,然后默默把照片装了起来。
“可以了,就到这里,辛苦了,剩下的钱我会让秘书打到你们账户上。”说罢提着包包就走了。
祁景是晚上八点多才回的主宅,冯竹溪坐在灯火辉煌的客厅沙发上,听着佣人朝祁景问好的声音时,才缓慢地抬起头去,眼神里的尖锐仿佛要刺破祁景的皮肉,一只手放在身旁不由自主地紧捏着。
祁景很淡地看了一眼冯竹溪的手,明知故问:
“您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等待自己母亲的问询,或者准确的来说是责问。
冯竹溪放下手中搅拌咖啡的勺子,示意周围人都下去。
佣人们井然有序地离开了,冯竹溪稳了稳呼吸才开口:“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关于你的。”
祁景点头,示意她自己知道,并表示可以继续讲下去。
祁景已经有祁隆修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感觉了,明明是自己在质问他,他仿佛却还占了这次谈话的上风。
“听说你最近在跟一个男孩子在谈恋爱,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我可能接受不了。”冯竹溪尽可能冷静地说。
祁景静默地看了一瞬冯竹溪然后才说:“很喜欢,希望妈不要打扰。”
“有多喜欢?”冯竹溪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点,但尽量保持控制着自己不要尖锐,“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子,而喜欢男的?”
“喜欢他无关乎性别。”祁景说。
沉吟片刻,冯竹溪沉下美眸思考。
“一直喜欢男的,还是……”接下来是话冯竹溪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直对女生无感。”祁景说。
看着他,冯竹溪弊了口气,祁景这个样子,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有一句:“祁家的家业怎么办?”
“总有办法的,妈妈。”祁景很平静地说。
冯竹溪张了张口,祁景无懈可击,无所谓,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摔过去一个抱枕,打在祁景脸上,从高挺的鼻梁滑落。
祁景面无表情地站着,过了许久没听见她继续说话。
便转身沉默地往门外走,在取过外套之后说了声:“再见。”
就离开了。
冯竹溪看了一眼背影已经宽阔挺拔的儿子,最后气急地摔打着触目可及的所有东西。
祁景跟他爸一样,很有主见,不受自己管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显现自己特立独行的一面了。
她没听祁景的,不去打扰他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她想自己总该见见的。
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消息,便让佣人去准备洗澡水了,还有每晚必做的保养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