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祁景推开顾惊时的房门的,看了一下蜷缩在床上安睡的顾惊时轻轻合上了房门。
走向前去把窗帘轻声合上,然后摸黑躺在了顾惊时旁边,顾惊时睁开沉重的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他,然后挪了挪,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右手软软地搭在祁景的身上,吸吸鼻子在熟悉地香气中又合上眼睛沉沉睡去,祁景也搂住他,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同深眠。
孟子郊推开房门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交颈而眠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拉上房门,指着图片上的照片给陆博呈感叹道,
“好甜,是不是,看得我都又想开始谈恋爱了。”
“嗯。”陆博呈也认同,两人的氛围太好了,高大英俊的青年拢着清秀精致脸上还有软肉的少年暖香温玉,娇软美人,而少年还依赖得靠在他的颈侧,画面唯美而又幸福,让他久沉的心也微微动了动。
或许谈恋爱也不错。
他俩走着往前面的两间房去,孟子郊还跟陆博呈说,“最开始我发现祁景对那个顾惊时有意的时候,我还跟他说,像这种的我可不敢招惹,说不定会陷进去或者需要负责怕分不了,因为太乖太好看了,我喜欢花花世界,没想到才过了不久他俩就处上了,而且你看这个氛围,你羡慕吗?说实话我这种人都羡慕,唉,时人不同命啊,你说祁景怎么就找着真爱了呢?难道是我太花了?”
孟子郊摇着头跟陆博呈说道,陆博呈也有一点点羡慕,男的又何访,如果遇见其实也是幸运,纯爱无敌,他们这种连床都没上过,却胶着到在一起仿佛空气中都冒着甜蜜的泡泡,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想了一下,网上说的白月光怕是也就这个样子了,如果也遇见这么一个人,想想此生其实也无憾了。
两人于门前分离,各自进了房门休息。
——
睡了两三个小时顾惊时就醒了,不太舒服,他在祁景下巴上蹭了蹭,还没有准备从祁景胳膊下移出去,祁景就醒了,摸了一下他的头问,“再睡一会儿吗?”
顾惊时很轻地摇着头道:“不了,我想回去,洗完澡再睡,我身上全是烧烤味和酒味。”
“好,那咱们起来吧。”
“好。”
两人一道下了楼,楼里几乎没有声音,其他几人都还在睡,江家的佣人也放轻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主人家的休息。
“两位客人,先吃了饭再走吧,江少爷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准备着,你们醒了就可以自己先吃,不用等别人。”出声的是昨晚遇见那个崔姨,大概五十多的年纪,有点胖胖的,头发梳地很整齐向后盘起来,皱纹是柔和的,很和蔼,听见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赶紧从厨房出来。
两人还是留了下来,吃了他们准备的东西,是馄饨和蛋羹,很好消化。
“我想着你们昨晚吃那么油腻,早上天亮了还在打牌,应该也吃不下其他的,就准备了这个清汤小混沌和鸡蛋羹,皮是手擀的肉也是纯用刀剁出来的,跟外面的不一样,比较好克化,这样子你们也不会胃胀和不舒服了。”
崔姨站在旁边温柔跟他们解释。
顾惊时吃得很慢很认真,一夜下来,吃上这样一碗真的小混沌暖心又暖胃。
“谢谢阿姨。”顾惊时看着崔阿姨认真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崔阿姨笑眯眯的,见他抬头认真地看着自己跟自己说谢谢,心都要化了,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啊她想,她家少爷的朋友好像都长得比较好看,但这个是唯一一个长得让她这种老人很喜欢的样子,乖软还有礼貌,一看就是好孩子。
吃完后两人就直接走了,谢绝了崔阿姨还想留他们下来吃饭的好意。
“阿姨帮我们给北尧问好,说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他玩。”
顾惊时挥手跟这个看起来很喜欢他的阿姨告别,祁景也矜持地跟着他挥手。
电梯里,祁景捧着顾惊时的脸说道:“你好像很讨大人的喜欢,我们去吃饭也是,那些阿姨还会给你单独送菜。”
“叮。”到负一楼很快,电梯门很快就开了。
顾惊时拉开祁景的手,往前走去,边走边说,“可能他们都觉得我是好学生,我以前语文老师这样跟我说的,说看着我就是那种爱学习的好孩子。”
祁景笑着跟上去,然后打开车门上车,等顾惊时系安全带的时候,语带认真地说:“你说,我要是带你去见我妈妈,她应该也会很喜欢你的。”
祁景语不惊人死不休,顾惊时手抖了一下,卡扣滑了出去,他又给它又拉回来扣上,抬头看着祁景,见他真的是有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想了想回答道:“她可能会想灭了我。”
祁景开着车慢慢驶离地下车库,嘴角的笑意下拉了一点,嘴角渐渐平直。
“为什么呢?”眼里有连他自己都不太察觉的落寞和忧愁。
顾惊时侧头看向他削挺的侧脸,回过头,看向前方露出微光的车库口,他其实知道为什么的,没有哪个父母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儿子爱同性,想着祁景给的每个月五十万,以及前面自己莫名收到的标有自己名字的房产证。
“因为他们那一辈人就是觉得男人跟女人才应该长久地在一起,有爱的结晶生儿育女,以后千秋万代,相伴扶持到老。”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祁景说道。
祁景没回他,接下来一路无言,顾惊时靠在车窗边假寐,然后思绪不由得渐渐飘远
——
他还记得那天,与每个日子都并无不同,甚至是雨季里一个难得的晴天,阳光晴好,连风都是温柔的,那天就上午有一节课,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他都待在宿舍,是难得的一天确定关系后他没有出去找祁景。
他在宿舍认真得写着所选的文学与社会变迁的课上老师留下的需要做的课后总结。
那天没有一个人在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在安静的宿舍,认真地在笔记本上撰写着早上刚刚讲的一段笔录,他还记得是那句——
“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
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摘自史铁生我与地坛】
他很喜欢,甚至反反复复在心里面默念了很多遍,动笔的时候是自己默写出来的。
电话是什么时候响起的呢?
他有点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