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处的顶灯明亮,映在两人眼底,璀璨如星。
嗡嗡嗡——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喻如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臭屁老哥喻来。
接通。
“妹,干嘛呢。”喻来隔着一万多公里,打来查岗电话,“你哥我刚起床,准备去上班了。”
喻如瞥了眼身旁的谢时行,莫名心虚。
能在干嘛,和你死对头一起酒吧对饮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好妹妹不会往哥哥心头扎刀。
喻如平复呼吸,淡淡应付道:“我在画室画画。”
不巧,话音刚落。
The Night播放的纯音乐,适时切换成快节奏流行乐。
喻来狐疑地问:“你们学校的画室这么吵?”
喻如脑瓜子转得飞快,“不知道这层哪个教室,被音乐系的同学临时占用,用来练习。”
喻来咂咂嘴,嫌弃道:“隔音这么差,影响你创作。”
“还好,当听歌了。而且时间不早了,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宿舍。”喻如不想喻来在这事儿上纠结太久,便转移话题,“哥,你什么时候忙完回国?我想你了。”
想、你、了。
喻如第一次对喻来说这么肉麻的字眼。
人啊,心虚的时候,什么瞎话都能扯出来。
“……”电话另一头,喻来沉默几瞬,“不管你是谁,请马上从我妹身上下来。”
喻如:“……”
喻如:“滚。”
“舒服了。”喻来松了一口气,“还是‘滚’字好听。”
喻如:“……”
喻来顺着喻如的话头说下去,“回国时间没确定呢,我也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估计还早着吧。”
他本来以为一个月就能搞定。
结果亟需处理的工作越来越多,回国时间一延再延。
也是见鬼了,国外这边的事务像实现自动再生,永远处理不完似的,解决掉一堆,马上就冒出来一摞新的。
好在喻如开学了,平时在学校,有老师和同学陪着,不用他操心。
否则,放她一个人在家,他得多一桩心事。
目前来看,项目进行顺利,虽然回国遥遥无期,喻来心态挺轻松,“你吃好、喝好、睡好,乖乖等我回来。好了,我上班去了,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喻如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谢时行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哥?”
“嗯。”喻如说,“星河湾那个项目可能有些棘手吧,听起来进展不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国。”
谢时行指尖搭在杯沿上,一点点转动酒杯,难得显露出运筹帷幄的上位者姿态,“过两个月,他就能回来了。”
喻如:“?”
喻如:“你怎么知道?”
谢时行笑了笑,“猜的。”
才怪。
他为什么比喻来还清楚回国时间。
当然是因为,他需要两个月时间,来实现某个计划。
在这个计划成功之前,喻来不能回国。
天上不会掉馅饼。
凡是所得,必有代价。
谢时行主动让出星河湾项目,就是为了拖住喻来。
志德艺术学院宿舍有门禁。
超过晚上十一点,宿管阿姨就要锁门了。
一晚上见证太多名场面,接收信息过多,喻如喝完旺仔牛奶,连蛋糕都没心思吃了,站起身便准备直接回学校。
谢时行目送她骑上自行车,然后喊来李木,交代道:“你跟在她后头,送她回学校。注意别跟太紧,不能被她发现。”
李木哦呦呦起哄,挤眉弄眼道:“这是展现男友力的大好机会,你怎么不亲自送?”
李木小模样太欠揍,谢时行“啧”了声,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少夹着嗓子说话。”
李木轻咳,恢复正常,这次态度特认真地问:“这是展现男友力的大好机会,你怎么不亲自送?”
他是真的很好奇。
“……”谢时行朝包厢方向走去,“有件事,更需要我亲自出手。”
地上静静躺着一枚袖扣。
谢时行捡起来,将它重新戴回袖口。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温司衡所在的包厢外。
咔!
他一脚踹开门,然后直接往温司衡脸上挥了一拳。
温司衡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打,脸都歪了。
“……”
亲自出手?
不。
是亲自出拳。
李木不忍再看下去,赶紧逃离斗殴现场,完成护送嫂子,啊不,弟媳的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