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光相对,夜幕般幽暗深邃的凤目,清泉般水波潋滟的桃花眼,相互的勾缠着,对抗着,沦陷着,再也不能逃离。
程让最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将许来迟按入怀中,他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发,另一只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力度大到她都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疼痛。
他的脸低下来,深深地埋入了她纤长如天鹅般的脖颈。
她颤抖着扬起了脸,泪珠不禁又顺着脸庞一滴滴地垂落下来。
突然她感觉到肩部骤然一阵疼痛,是他张口咬了她的肩。
又痛又痒,许来迟不敢在摄像头前表现暴露出来,只能闭上眼睛抿唇忍耐,被男人笼罩下的纤细身子却轻轻地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
他的手移至那处咬痕之上,将她的外套往上拉了一下,仿佛只是为了让她更暖和一点,遮住了那处咬痕。
程让看向女孩儿被周绍亲的那只玉白的耳朵,抬手擦拭。
他心中发恼,又不敢弄疼她,恨恨地咬牙问道:“许来迟,周绍亲你的耳朵,你不躲吗?”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女孩儿的脸。
许来迟怔了一下,她并不知道周绍亲了她的耳朵。
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她明白了,他是在观察她。
那一刻,陡然一股悲凉浮上心头,在这些男人的眼里,她就好像是他们欲念的猎物,周绍固然是,难道他程让又有什么不同吗?
不过因为她也恰巧看上了他,于是,欲念被冠以爱情之名罢了!
他在观察她什么呢?观察她是否在和他程让有亲密关系的同时,和周绍也有亲密关系!观察她许来迟是否是个荡-妇!
她的唇角缓缓地浮起了一抹笑容,这抹笑容宛如蝶翼般空灵,她轻轻地说道:“程让,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有什么立场呢?”
她的笑容落了下来,又转为刻骨的冷漠,“不要忘了我们下午的约定。我要回去睡了,让开!”
一盆冰水泼在了程让的头上,冰冷地刺骨。
程让被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声音近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阴冷的仿佛地狱里的风:“许来迟,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
“对,我确定。”女孩儿的声音静静的,但是却十分坚定。
程让慢慢地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带着狰狞:“好,你记住,不要再来接近我。”
他深深地又带着无限怒火的凝望她一眼,转身大步就走,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许来迟垂下眼睛,紧紧地抿住唇瓣。
她转过身面向窗外,打开了窗户,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
月儿被乌云遮挡,不知过了多久,几滴泪静静地落了下来,随风飘零在了夜空之中。
程让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在房间门口停住了,他闭上眼睛,仰了下头,压住内心剧烈的怨愤、怒气、不甘和失落,他面色淡漠地推开了房门。
应付过两个室友八卦的询问,他关了灯,倒头就睡。
程让翻了个身,他留在这个破节目,除了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还有什么意义吗?
然而想到提前离开节目,从此茫茫人海,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容,他的心脏就紧紧地绞了起来,痛得仿佛又千万根针在刺。
他又翻过身,抬手盖在脸上。
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会陷入今天的局面之中。
区区几天的时间,从一见钟情,到甜蜜接触,再到一次次地亲密、纠缠、对峙、痛苦。
他的心境、处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几天前,他是个澹泊致远、冷情专注的科研人员,几天后,他却变成了为情所困的可怜困兽!
他的鼻端仿佛还萦绕着她清幽如兰的香气,她的柔软仿佛还陷入他的怀里。
程让再度翻身,身体平躺,双腿并拢,唯有僵硬的下腹在夏天的薄被上隆起一个有力的弧度。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男人紧皱的眉头上,男人浓密的长睫轻颤,蓦地睁开。
感受到睡裤中的异样潮湿黏腻,他用力闭了下眼睛,摇了下头,试图甩掉整整一晚上的女孩儿泪眼。
洗漱时,又瞥见她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咬痕,他对着镜子轻轻地抚摸着那处咬痕,脑海中却不知不觉想起——
昨夜的梦中,她穿了一条轻纱在他面前翩跹起舞,如鸟投林般跳入他的怀中,啃咬他的肌肤。
他也慢条斯理地咬住轻纱,任由她落泪、绽放……
程让来到厨房,周绍果然已经又在做饭了。
两人只点头示意。
程让倒了杯水便出去了,又去打了一套拳发泄过心中的郁燥,洗了澡,换衣服,这一次却没有一个秀美的小仙女送上门来为他扣扣子。
他吁了一口气,拿起书去二楼的起居室看了起来。
然而等到所有嘉宾都起床了,也没见到女孩儿的身影。
他紧紧皱眉,起身。
然而,女孩儿的“不要忘记约定”却如同紧箍咒一般束缚着他,让他只能携带着气恼和担忧,徒劳地原地踱步。
不一会儿,周绍也上楼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周绍往女孩儿的房间走去。
程让的唇角勾出自嘲的讥笑,拿起书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