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背对着她,冷淡地说道。
她紧抿唇角:“还是去看一下吧,肿得好厉害啊。”
“说了不用。”他抓住她的手拉下来。
被抓的这只手是她扎了刺的手,她不禁疼得瑟缩了下。
程让也立刻察觉到了,他改为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房檐的灯下,仔细查看她的手掌:“刺还没挑出来吗?”
许来迟咬唇:“还没来得及。”
他顿了下,冷淡地说道:“那赶快让你的阿绍帮你挑出来。”
她心中气恼,抽回手:“这是我的事情。你后背还是去医院看下吧,我陪你去。”
“这也是我的事情。”他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她生气地跺了下脚,又小跑着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你去看一下!这是我造成的,如果变得严重,我岂不是责任更大了!”
程让垂眸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就想着你的责任。”说完就又要往回走。
她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冷脸,不禁又抱着他的手臂,软下声音央求道:“我们去看一下嘛。求求你了好不好?”
她忙抱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的大力带得拖着往前走,只好央求道:“程让,我们去看一下嘛。求求你了,好不好?哎呀,你把我的手都扯疼了!”
程让猛地停住脚步,有些粗鲁地抓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盯着她眸光森然,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许来迟,勾引我很好玩吗?”
许来迟腾得红透了脸,又转瞬变得唰白一片,眼眸凄然又难堪。
她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手,可是下巴还被他紧紧抓着,她双手用力去扯他的大手,因为用力,尖刺又往手里扎了些。
剧痛传来,她不由得痛呼一声。
“你放开我!”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程让放开她的下巴,抓住她的手腕查看,有几枚血珠子又冒了出来。
她用力打开他的手,埋头快步跑进了屋子。
一楼没有人,二楼上是大家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
许来迟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也痛恨自己的爱哭,但是她的泪腺确实就是这样发达,动不动就忍不住哭,从小就是这样。
她不想去楼上又被大家注意,便窝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默默垂泪。
过了一会儿,“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放在了茶几上,随后熟悉的清冽的气息在她身边坐下。
许来迟立刻起身就走。
程让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她的腰,又将她扯了回来,丢在沙发上。
随后坐到她旁边,他的一条大长腿也跟着伸出跨了过来,压在她的腿上,控制住她不让她跑。
“你放开我!”许来迟又伤心又羞恼,哭着胡乱拍打他,却被他扣住受伤的手腕高高地抬起,任由她另一只手作乱。
程让面无表情地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一手禁锢住她的手,一手打开医疗箱,拿出医疗镊子,目不转睛地给她挑刺。
“程让!你是不是有病!”许来迟挣扎无果,又怕惊动了楼上,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恨恨地骂他。
“对!我TM的是有病!”程让也冷冷地回道。
许来迟被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又气愤又委屈,又痛恨自己不争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程让被她哭得又心疼又气恼,根本没法专心挑刺。
他扔下镊子,凑过去,大手粗鲁地去擦她的眼泪,凶狠地威胁道:“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许来迟被他气得打了个哭嗝:“你!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恨死你了!”
眼泪却不自主地流得更凶了。
程让无可奈何,难以忍耐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哭什么?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许来迟很想回他,因为你凶我,不理我,还骂我,还污蔑我勾你!
但是她都不能说,只能趴在他怀里,气冲冲地哭着回怼:“我想哭!我爱哭!我没事就哭一哭!不行吗?”
程让盯着怀中这个无理取闹的小仙女,气得只想低头使劲亲她,亲到她乖为止,亲到她哭着求他为止!
他咬着牙关忍耐地说道:“许来迟,你还想不想挑刺了?”
许来迟嘟起嘴,任性地哭着嚷嚷:“不要你挑刺!”
程让磨牙,捏住她的脸:“那你想让谁来?你的阿绍?”
“对!你去喊我的阿绍来!”许来迟怒气冲冲地和他硬怼。
程让被她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只恨不得咬住女孩儿那恼人的小嘴狠狠撕扯。
只是摄像头在,他知道不能做。只是漆黑如夜的墨瞳深深地透着恼和欲。
许来迟也莫名感到他的欲念,忙抬手捂住他的唇,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唇,望着他,羞红了脸。
程让咬牙切齿地道:“我亲你,或者乖乖挑刺,你选一个!”
经过这一番对峙,许来迟的情绪好了许多。
她咬着唇在他的衬衣上蹭了蹭眼泪,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扭身趴到沙发靠背上把脸藏起来,不说话。
程让又重新拿起镊子,仔细地为她挑起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