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胸口汹涌着浓重的情绪,却在闻着她清幽的香气时,尽数化作了酸涩和柔软。
他又缓缓上前一小步,低头靠近她,垂眸凝视着她。
许来迟心跳极速加快,脸颊发烧,宛如灿烂的云霞。
他和她的身体没有分毫的接触,可是他清冽的气息和男性身体的热度却完全地暴力地裹挟了她。
他低头,她仰头,两张面孔之间不过咫,鼻息可闻。
如此近距离看,他眉骨高挺,眼窝深邃,鼻梁挺秀,薄唇晕红,她完全能够充分地理解颜相宜的花痴。
她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他诱人的唇上移开,主动陷入他乌深含情的眼眸中沉沦。
两人四目相对,她清泉般清灵的眸子和他幽深暗沉的瞳色胶着着、纠缠着,相互的心跳仿佛也感知到了彼此的存在,同步地极速跳动着,咚咚咚,敲鼓一般。
他们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瞬间而已。
看着她散落下来的发丝,程让抬手,却又克制地放下。
她当真就对他没有丝毫心动吗?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脾气大的小仙女,行行好,赏个脸让小的为你服务吧,好不好?我一大早就起床给某人煮粥,某人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原来是他特意给她煮的粥,许来迟脑海中又浮现他昨晚写的信,一颗心柔软成一团,不知怎么却又觉得恨恨。
她轻轻咬唇,头脑发晕地轻轻说道:“你……离远些,有人在呢。”
程让失笑,有人在……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人在就……可以了吗?
他并不后退,挑眉,眼眸中带着确认的意思。
许来迟秒理解她的意思,是确认做饭的事情,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程让挪开手,后退,放过她,许来迟慌乱地想要逃到餐桌那边。
“待在这儿”,程让一边快手打蛋,一边用下巴点了点他身边的位置。
许来迟脑袋还有些发晕,闻言顺从地立在了他旁边。
“唔,很乖很乖的小仙女儿。”他锅中倒油,还有空扭头对她表示嘉奖,乌黑的眼眸中饱含着浓浓的笑意。
许来迟总算被这个混蛋气得清醒了些,她微侧身体,挡住镜头,毫不犹豫掐住他腰间的软肉一拧。
程让身体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他斜睨她一眼,做了个口型。
她认出其中的“暴力”两字,心中哼笑,拧他腰的手改为指甲轻轻地刮着。
程让被她痒的快握不住锅,眼睛不断地向她发射求饶的信号。
许来迟玩的兴致勃勃,只作视而不见,口中还若无其事地说道:“程让,我要滑蛋,要软一些。”
“好的,我错了,我改,别生气。”程让紧绷着声音意有所指地求饶。
许来迟忍笑轻咳一声,总算仁慈地饶了他,低下头,偷偷地笑。
程让舒口气,被挠的感觉褪去,瞥了一眼身旁偷笑的坏丫头。
想到她纤长的手指就那么一下下地刮着他,他的脑中不由浮现了另外一些画面,另一种强烈的感觉直冲身体。
直到炒蛋做好盛盘,才勉强制止住胡思乱想。
程让将炒蛋和切好的水果摆餐桌上,许来迟表示不吃三明治了。
他回到操作区盛粥,口中若有所指地叹气道:“唉,我可怜的粥啊,经历过高温的熬煮,才将自己变成一锅美味,可惜无人欣赏。只好由我这个主人为它挽歌埋葬。”
不远处还在弄三明治的秦月关被逗地发笑:“让哥,你是真的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的一面。”
程让斜眼瞥某人:“我再逗有什么用,无人欣赏啊。”
许来迟红了脸,威胁地瞪着他,手指动了动,意有所指。
程让心中一荡,竟很想再招惹她,让她为他施展手指功。
许来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龃龉,只是在他幽深滚烫的目光下,终是走到他身边,板着脸施舍道:“那我也要一点粥吧,它这么可怜,只好帮帮他,把他大卸八块,嚼吧嚼吧,再埋入那五谷轮回之地。”
程让被噎了下,边盛粥边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它能被好心人嚼吧嚼吧吃了,它也是愿意的,只希望好心人能在享用的时候给它点好脸色就好了。”
秦月关也听懂了他俩话里的意有所指,被逗得噗嗤嗤地直笑。
许来迟再不想搭理这人,红着脸端了粥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