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剧裂,在九龙山赛场比赛着的众人无不被一瞬间翻涌的灵气震慑,皆抬头看向天空。
“那个方向,”宗主项九洲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那天光微劣之处,他神色不变,瞳孔震荡,“九龙山以万年有余未出现过异象了。那个方向?鹿渊阁!”
他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赶去。
今天的蝮蛇赛初选,就在鹿渊阁开始。
“项宗主,”不知何时出现与他并行的师祖不方长安开口道,“懒云的预言还没有解开不是吗?那年阵法异象的意味,你说会是灵验了吗?”
项九洲赶着路,面色晦暗,他想起了朝揽云从无知无觉的婴儿长到如今模样的一点点改变。
“灵不灵验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方长安,无论预言的验证是什么,我都不会像之前一样做了。”
“是吗?”不方长安停下了脚步,看向项九洲匆匆远去,对着一直看着项九洲动作的青月长老回头笑道,“你是怎么想的?”
青月冷淡瞥了他一眼。
“她是我太初宗的弟子。”
“哼,”不方长安单挑了挑眉,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知道知道,戒律长老最是护短,”他叹了一声,“可也最是严厉冷漠,不是吗?”
青月只是回到宗门弟子处,她要代替宗主守着那些弟子。
本性冷淡喜静,她有些陌然地想,若是想要我给予什么温柔,怕是痴心妄想。不方长安这些年还是混不吝,迟早跌个大跟头。
——
“哇哦,天塌了呢。”朝揽云犯着困就被大陷的天光惊醒了。
“陨石之征,确如云层漩涡。”徐怀初抬起手扶了她一下,遮住了直照过来的光。
“阵法成了。”络净抛起手中所有玉牌于空中,而后回头接住所有,走向朝揽云,肆意笑道,“无虞,不,揽云,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出这个阵法该怎么破吧。”
朝揽云也站直了,笑着甩了甩脑后被风吹的马尾,抱起臂恭然是一副从容又嚣张的表情。
“知道又如何?这是三个人的试鉴,你们必须让我认可一下,不然我会心理不平衡的。”
“你这幅模样啊,”旁边人轻叹道,“活脱脱就是一副话本中的反派模样啊。”
“怎么?”朝揽云挑起眉看向他,“徐少宗主有意见?”
“不敢。还有,叫我怀初。”徐怀初笑言,而后双手幻化银剑,看着天上阵法掐符作咒。
他的红痣熠熠生辉。
徐怀初察觉到朝揽云颇有兴趣地看着的眸下红痣,无奈一笑。
“笙方,八月相之位,斩击之。”
络净冷静开口报出方位。
徐怀初双目炯炯,右手双指滑过剑锋,附灵一斩。天边漩涡处顿时生出一所刃间。
朝揽云一笑,得意又颇为意气风发地扫了眼两人,示意小鬼抓好自己就蹬空而上,在天上刃间愈合之前,于空中以灵力化砖支撑自身再次越上。
符咒团团扔出,青丝随风流转,她转念之间轻唤“乌傩”,黑剑幻化,与再次袭来的剑气,以及一直在她手心的玉牌一起,斩向刃间。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抛出,阵法破灭之处犹如姹紫嫣红的烟花。
朝揽云努力维持住身体平衡,在摔倒地上之前被络净接住了。眼眸所及之处,徐怀初持剑一力抵前,以剑作盾,挡住了天上震荡的爆炸的冲击。
“怎么样?”他们咬着牙笑了起来,“比你不差吧?”
朝揽云忍着手臂处似乎被阵法割伤的剧痛,张扬笑了起来。
“差不差竟然是我说了算的吗?”
“原来两位英才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啊!”她笑着,“那可就折堪小生了。”
络净暗笑了一声贫嘴,便与她一同上前同徐怀初一起抵住了那爆炸余波。
“闹出失误的大人们来了。”徐怀初在减小压力后,抬起眸,轻扬声音,眯起眼从那爆炸的余波处看到了米粒般小的鹿渊阁长老们。
“说不定失误是我们啊!”络净笑得很幸灾乐祸。
直到余波散去,发呆般地站在原地,看着鹿渊阁众人逐渐接近,朝揽云才低低地轻声笑了起来。
“真有意思。”
——
“真漂亮。”
“什么?”面前的药修医女包扎着她受伤的臂膀有些诧异。
“那把琴,”朝揽云很温润地笑着,“那把保养得当的琴,你很喜欢吧。”
医女表情有些寂静,她似乎有些失落又满足,静静地包扎着她的手臂。
“不要碰水,不要运动,你都伤到骨头了。”
“好的,谢谢。”朝揽云乖巧地点头笑了笑,顺着她的示意转身出门。
“对了,是因为药修的你也是成绩斐然吗?”
医女浑身激灵地抬起头去,却只见黑色马尾的发梢伴着红色发带,咔嚓一声后,被关在了门外。
哈?她脸颊冒上了些寒意,脑子无法不回思循环起包扎时,那人过于透彻的目光。
“既然伤了,怎么又来跟我们一起抵挡。”徐怀初垂着眸,貌似担忧地说道,他拦着络净扑到她身上的欲望,“络姑娘,揽云还伤着,不要扑过去。”
络净便张牙舞爪地两手玉牌向徐怀初冲去。
朝揽云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一时之前眼角探过了一丝桃花影。
“青怜。”她呆呆站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