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发现的李三真正大光明地站在十几米开外,大声催促:“外面好热的,你们到底进不进?”
陆昭昭和林时同时保持沉默,不是感觉外面多凉快,而是无声对峙着,都想让对方去开门。
“你去。”
“我不敢。”
“你不敢,我就敢吗。”
即使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但在某些事上他们的想法出奇一致:小事对方上,大事自己扛。
很明显,这次谁都推不动谁,于是他们将视线转移到在场第二个人身上。
只要往前挪一步就能站在树荫下,同样也会进入危险距离的李三真站在太阳底下,一把遮阳伞烫得能拿来熨衣服。可再怎么晒的阳光,也没这一人一鬼的目光晒,他在这视线下已汗流浃背。
李三真为难道:“不行啊,她不待见我。”
“没用的家伙。”他们异口同声道。
至此,小洋楼成为鬼都不敢踏足的禁区,场面陷入僵持。
陆昭昭瞧了瞧这多年未有活人居住的独栋,草坪有修剪过的痕迹,窗边的花开得不错,就是洋楼外观看着旧点,这扇大门瞧着破点。
再想看屋内的装修,努力仰头踮脚,透过唯一的窗帘缝却窥不见什么。她只能放弃,否定阿娘已经看见他们的想法,老老实实推开铁门,抓着鬼一起畏畏缩缩地朝里面走。
也不是他们怕,主要阿娘这一世案底挺多,拳打办事处员工,脚踹地府阴差,嘴喷阎王殿。从阳明市办事处那听说,管对方是人是鬼,敢踏进这里的,她都不待见。
正因如此,阳明市分处每次来都是在外面,或通过书信传递消息。当得知要带夏城的同事来这里时,他们整整筛选了一天合适员工,找到了也只是把他们带到路口。
然而看起来也没有分处说得这么吓人,起码现在没有。
听着动静,陆昭昭缓缓吐出浊气,挺直腰板轻松地说:“也没有这么恐怖!”
话音未落,白绸瞬间卷住女生的腰,猛地将人往里面带。但陆昭昭是谁,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她连忙抓住林时,想着要么白布回不去,要么他们全进去。可仅一秒,胜负立见分晓,除了不受待见的李三真,他们全被拖进去。
便听咚地一声,林时砸在地上,她趴在林时身上,在白巧眼中像叠叠乐。
穿着花旦戏服的白巧低头瞧着他们,刚抬起的脚又收回来,莫名感慨:“真的一模一样。”
“他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见着你,和我真有几分像。”
这一世的苏尚清少几分温婉,想来是没到那世的年纪,仍是个跳脱的姑娘。漂亮的手指点过与自己相似的眼睛和嘴巴,大胆地掐住儿子的脸颊肉。
刚还有些拘谨的林时骤然放松,眼中出现怀念,没想到死后还能被娘逗。他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瞧着苏尚清年轻时的模样。抱着陆昭昭的手伸了伸,也想碰碰对方却被现在的白巧拍开。
十指没好气地抵在同类额头,白巧没好气地说:“没礼貌,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能随便碰。”
林时感到无语,心想:娘以前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和昭昭挺像。
觉得不可思议的鬼愣在原地,然后就看见白巧又一个抬手,去捏女儿的脸反复欣赏,“没我好看,但长得还可以。叫声妈妈听听?”
就见陆昭昭被捏成鸭子,被迫屈服地喊“妈妈”。但她对这位妈妈同样好奇,好奇自己没见过的年轻样子,总是觉得对方像也不像。
“妈妈,我想起来说话。”
“不可以,除非你们把李三真带进来。”
带进来······他们齐刷刷看向外头,瞧见依旧站在铁门外的李三真,瞬间面露凶相。陆昭昭更是朝他大喊,为自己这一颗无比单纯的心打抱不平。
“你对天发的毒誓呢,又耍我!”
岂料李三真无比淡定,朝里喊:“贫道真名不叫李三真,发誓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