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芬对着雕像嫌弃不已,对着宝瓶絮絮叨叨这里不像,那里夸张。丁大一看着面前两个小丫头挨着头说话,觉得挺有意思的,魏敢当当年话不多,接了任务就出发,被坑了多少次回来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坑他的人都没能回来,是个沉默的狠人。
丁大一自己才八品,还是在军部历年多年才升上来的,他和那些血脉里就有功夫,几岁就入了品级的天才不同,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拼上来的,对于这些武学世家子弟,他既羡慕,又隐隐带着嫉妒。这些年他一直和镇南巡捕房别苗头,总想着压对方一头。
定河分开了寒州府和应州府,定河南岸是镇北巡捕房在应州驻点,过了河再翻过老虎山才是镇北巡捕房的大本营。定河南岸岸边有一座堡垒,值守兵士叫苟大,他看到丁大一过来连忙站了起来。
“过河。”随着丁大一一声令下,苟大走到河岸边摇了摇铃,只见一只翅膀大张的黑色老鹰飞了过来,脚下抓着一个线轴,士兵等待老鹰落下,拿了线轴又从河岸墙壁上掏出一卷铁索绑了上去,这才将铁索扔到定河里,随着噶咋噶咋的声响,一道铁索横亘在定河之上,丁大一看了魏淑芬一眼,率先踏了上去,三两下点着铁索过了足有三十丈宽的定河。
宝瓶和魏淑芬走到定河边上,下面是翻腾不休的黄色河水,一路奔腾着发出轰隆声响。魏淑芬抬头打量着对岸,定河至少有三十丈宽,刚刚挂起的铁索在空中摇荡着,对面丁大一只剩一个小小的黑影。
定河对岸和这边一样也有一座两层的堡垒,丁大一身边站着两个人,看来是对岸值守兵士。魏淑芬和宝瓶对视一眼,这样的绳索走人尚且艰难,更不要说马匹车辆了。
“我要回去告诉周音娘,到了这里只能靠脚走了。”宝瓶看向魏淑芬,“你去对面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宝瓶留魏淑芬在此,急匆匆赶往应州府周音娘几人暂住的客栈。
应州府
周音娘正带着拈花托月在闲逛,云珠跟在她们身后。
应州府的房子只比周边村子好一点,残破的城墙还留有旧年的痕迹,这是一座几经战乱的重建之城。新房子夹着旧屋子,主干道上面铺着青石,大部分是黄土路,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像周音娘几人这样闲逛。
周音娘拈花托月走进了布庄,老板娘热情地推销皮料:“姑娘你看,这是上好的猞猁皮,你看看这皮子多细。”
拈花看向一边一件白色的斗篷,通体雪白,摸上去很柔软,老板娘瞟了一眼说道:“姑娘好眼光,这是用雪兔皮做的,没有一点杂色,出了我这个店,通应州府保准姑娘找不出来第二件。”
“兔子皮?”托月嫌弃地看了一眼问到:“狐狸皮有吗?要纯色的,不要杂色。”
······
周音娘几人落脚的客栈里,素娘正捧着胸口咳嗽,令宜端了药进来:“你怎么喝了几天药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换个大夫瞧瞧?”
“我这是老毛病了,”素娘接过药一口饮下,捂着胸口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恐怕不能陪着你们继续走了。”
“你安心在此修养,我会一路护着大人到扶高城的。”令宜扶着素娘躺下。
“也不知道定河哪里现在怎样了,魏家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还是尽早解决得好。”素娘又咳了两声,喘息着说道。
“赵家说这件事交给他们,你就不要管了,还是养好身体重要。”令宜坐到了床沿上,抚摸着素娘的脸,“我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你要多保重自己。”
“令宜,万一,我是说万一,”素娘抓住令宜的手,“太妃说了,无论如何要解决掉魏家那个小丫头,不能让她一路跟着。”
“我知道,我知道。”令宜拍拍素娘,“你放心,我和真保联手,不要说魏淑芬这个小丫头,就是她爹魏敢当也未必挡得住。”
“那就好。”素娘慢慢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着,再次昏睡了过去。自从到了应州府,素娘就病倒了,昏睡时间一日比一日多,令宜俯下身贴着素娘的面庞呢喃着:“我不管魏淑芬,也不管梁淑人,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令宜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