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注定无法出行,宝瓶拉着魏淑芬云珠研究起这一趟跟随来的六个人。
“医学士是怎么回事?”云珠没有见过医学士,这两人的证件又是单独放在了一边。
宝瓶探过头来看了两眼说道:“大正所有的大夫都要去军营实习,这两名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定远军的。”
魏淑芬也探过头来看:“这两人去定远军怎么跟采风队一起走,以采风队的速度,”魏淑芬指着上面的报道日期,“这两人能按期到达才怪。”
宝瓶拿出一个条陈:“不用担心,这是太医院担心采风队不惯出行,以防沿途有水土不服之事。这两人还领着差事呢,一路陪同护送采风队到老虎关。”这两名医学士也有职责在身,既要负责采风队的人员健康事宜,也需要考察各地药材药性,特别是当地气候,勘测哪些地方适合种植药材。
“那他们岂不是有好药?”魏淑芬抬头看向窗外,思考哪一辆马车里面装着药材。
宝瓶拿出一个包袱,这是出发前巡捕房的百部送来的,里面大大小小十多个瓶瓶罐罐,上面贴着便签“腹泻丸”“消化丸”“肚痛丸”“解毒丸”“驱虫丸”······魏淑芬和云珠一起翻看这些药丸,半晌放下来说道:“这些有什么用?”
宝瓶拿出两瓶解毒丸递给她俩:“这可是巡捕房特制的,一般毒都能解除,就算不能解,也能保住你们几天命,有时间去寻真正的解药。”魏淑芬和云珠连忙接过药瓶放入怀中。
“咦,我还没有见过太监呢?”魏淑芬稀奇地指着两份文书说道,“这两人都五十多岁了,还跟出来干什么?”
“什么是太监?”云珠也探过头来问。
“你们啊,待会自然会见到,可不要这般没头没脑的问上去。”宫里随行几人的文书看得宝瓶一个头两个大,魏淑芬和云珠瞧着什么都稀奇,哪个都要问上两句。
宝瓶低着头思量,这魏淑芬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出发之前宝瓶找到魏淑芬,说是恐防有人危害采风队,让她负责监察照顾采风队,魏淑芬拍着胸脯保证:“金大人,你放心,我旁的不会,抓人最是在行。”她挠挠脑袋,“你这样年轻,我叫你大人,怪怪的,要不我也叫你宝瓶吧,我看旁人都这样叫,你也可以叫我小芬,旁人都这样叫我。”
宝瓶带着魏淑芬云珠将这一次随行人员的资料全部看遍,云珠拉着魏淑芬说要去看看太监长什么样。宝瓶掩卷沉思,周音娘按说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是今天看到的周音娘最多二十出头,生得眉目如画,跟在她身边的也不知道是谁,人和名字都对不上,这是一个问题。现在采风队有九个人,宝瓶将重点放在了宫人身上,她想着要不要叫云珠去监察这些宫人,还是自己亲自去?不弄清哪一个是去取藏宝图之人,宝瓶睡不安稳。
宝瓶并没有忧虑太久,周音娘派人来请,稍晚些时候周音娘在驿站设宴招待宝瓶一行人,至此双方人员方才互相见面通报姓名。
周音娘早已见过,长得美不说,更难得的是通身气派,身姿挺拔,脊背竖直,脖颈微露,粉面端容。云珠总觉得这样的神情在哪里见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拈花托月是一对双生子,两人换下官服穿了同款粉色裙衫出现在宴席上,通报过姓名之后就开始走动,不是去催菜就是提起酒壶来给宝瓶倒酒,宝瓶在巡捕房被郑云芳郑云秀两姐妹折腾得够呛,看到一模一样的拈花托月头不由自主地头疼了起来。
魏淑芬好笑地看着这两姐妹,气息完全不一样,拈花气息绵长,说话温柔可亲,托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胎里带出来的不足,面色晄白,说话短促促的,调门比一般人高,话语也有点霸道。这两姐妹站起来一会就调换位置,魏淑芬放下筷子很认真地问道:“你们两位这样走来走去不停换位置不累吗?”
拈花和托月都怔住了,她两一时不知道该作如何表情,还是拈花身旁一位四十许妇人解围说道:“两位姑娘快坐好,我看巡捕房的大人们不喝酒。”
说话的妇人是尚食令宜,她是除了周音娘拈花托月之外唯一有品级的女官,样貌普通,嘴唇有点薄,看起来十分能干精明。宝瓶看向令宜,这位女官是所有人当中品级最高的,正五品尚食,周音娘才六品,她为什么要跟出来,是为了升官还是为了藏宝图?
太医院的两名医学士很年轻,生地才十来岁,是太医令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跟在太医令后面辨认药材,熟地二十出头的样子,是前任太医令的徒弟。两名医学士一直安静地坐着吃菜,酒没有喝一点,话也没有说一句,看上去非常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