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杀人不是吗?
有很多人曾经都对她下过手想要杀掉她。
不是见过很多了吗?即使是信赖的伙伴,也会为了存活,向刚才拥抱的人下手。
好冷啊,太冷了。
沈希棠低头看着皲裂的皮肤,很疼。
在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冻死的。
沈希棠的目光定在古桑的背影上,问道:“古桑,你还冷吗?”
鲜血覆盖了古桑身上的淤青,她听到沈希棠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认真答道:“没那么冷了。”
我就要死了,等找到江海的时候,我就会死。
我不想这么冷,脸很疼,手也很疼。
沈希棠迈开步子向上走去,杨美乐一把抓住了她。
“不要。”
杨美乐的声音如绷紧的琴弦般,她卑微地乞求着,眼球充血凸出,青筋暴起,像一个鬼一般。
沈希棠甩掉了杨美乐的手,“这是我自己选的。”
她手指摩挲着指腹,缓缓抬起胳膊,摊开手掌,“我也想要电锯。”
安野给了她一把电锯。
她提溜着沉甸甸的电锯,心里在打鼓,我真的做得到吗?
沈希棠走进车站,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冲进了她的鼻腔,可她第一次觉得没有那么反胃。
古桑走到沈希棠的旁边,提醒道:“戳进脖子里死的最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电锯插进了一个人的脖子处,“嘎嘣”一声清脆,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下一秒,头和脖子分了家,古桑的分数增加了。
沈希棠学着古桑的样子,颤巍巍地想要将电锯插进旁边躺着的一个男人的脖子里,她举起电锯,可是不知道是她的决心不够,还是电锯太重了,她的手颤悠悠地总是跑偏。
“要我帮你一下吗?”
沈希棠错愕地看向古桑。
古桑继续道:“我可以帮你。”
沈希棠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这样对你不公平。”
杀人的意识和行为必须都得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不能有任何的机会可以怪罪到别人的身上。
沈希棠铆足一口气,向着男人的脖颈插去,可她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睛,电锯插歪了,斜着切进了男人的斜方肌,男人没有立马死去,痛苦地呻吟着,沈希棠没有拔出电锯,而是一狠心直接将电锯横向压了下来,切下了男人的头颅。
温热的血液滋溅到皮肤上,皲裂疼痛的皮肤得到了缓解。
热血翻涌,真的暖和了一些。
“哗哗哗”,一阵雨接着一阵雨落了下来,杨美乐盯着安野的背影说不出话。
雪白的翅膀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配着她血红色的长发。
心里堵得很难受,她知道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她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会不会杀人,不对,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敢想,创世都市跟她之前进去过的试炼点不一样,又或者说是被巧妙的化解了,人与人之间的冲突没有如此直接。这里不同,想要活就必须杀人。
难道安野是因为这样才把晓晓他们关起来的?
那她为什么杀苏在呢?
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啊?
杨美乐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她的胃很难受,她很想吐。
又是一阵雨,新鲜流下来的新鲜血液冻住了,冰块由内向外透出浓浓的红色。
电锯声停止了,“咔哒咔哒”,混合着水的摩擦声,在尸体和头颅的尸山血海中,古桑和沈希棠徐徐走来。
黄昏最旺的时候,偏斜在她们身上的余光也带着最亮的光彩,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她们重生的鲜艳。
出乎意料的是,她们身上之前被冻裂的伤口都恢复如初了。
“啪啪啪”,沈希棠和古桑的身后传来了人鼓掌的声音。
“还真是大补呢,竟然连伤口都好了。”
古桑和沈希棠同时回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暗处不疾不徐地走向明处,他的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车站里的所有人都缩在他们的后面。
李舍和于自涵,于自涵的相貌又变了。
李舍笑嘻嘻地跟安野打招呼:“安野,我们又见面了呢。”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地上,明明想笑却故意压下嘴角,茶里茶气道:“你这还真是送了一份大礼呢。”
他轻挑眉毛,做作地将目光落在了章长月的身上,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不是阿月吗!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章长月直接将伞拉了下来,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理都不理。
李舍也不恼,眯着眼睛,笑得很夸张:“你们这能抵抗冻雨的伞是阿月做的吧,不愧是阿月呢,只是这样干预真的合适吗?”
此话一说,后面便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舍不慌不忙道:“阿月跟我们不一样啊,阿月已经是白房子的神了啊。”
他挑衅般地歪头,脸上的笑意愈发张扬,他脸上的蛇吐出了黑红色的信子,“对吧?”
他慢慢地故意拉长调子:“神随便干预正常人的试炼,这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