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面对病人总有几分耐心,道:“不必如此,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况且你我约定还未曾实现,希望宣王能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不过尚要劳烦南星姑娘稍等片刻。”宣王转头看向唯一的陌生人,再次拱手一礼道:“多年未见,想不到此番见面会是这般情形,无涯,别来无恙?”
南星这才注意到那个陌生人,他身材高大,身着轻甲,虽然轻甲已见锈红,可难掩他如山岳般的气势,站在雾气中十分疏离。他从雾气中现出身形,左眼覆着青铜眼罩,右眼漆黑如墨,看向人时仿佛深渊,似乎能将人吞噬,但他看向宣王的眼神却异常温柔。“玄明,确实许久未见了,想不到再次相逢你居然已不识得我了。”
宣王惭愧道:“抱歉,我受了算计暂时失去神志,伤害故友确实罪恶滔天,无涯宽宏大量便不要同我计较了。”
“哼!”无涯闻言冷哼一声,“你还如当年一样最擅长舌灿莲花!”
宣王再次恭敬行了一礼:“抱歉,无涯,这次重逢虽然令人喜悦,但你我却无暇高兴,你该明白,两国交兵之机我会来到此处绝非偶然。”
“赫铮还真是愧对我的教导!”无涯负手身后,“罢了,你既来了便表示事情已无转圜余地,我苦守在此无数年月,如今也该发挥效用了。只是你一如当年,看似温润如水,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又有什么计划?”
宣王温柔如常,道:“自然是一如当年。”
“算了,我与你这疯子无话可说。”无涯摆摆手向外走去,“如你所愿,在此之前,暖泉灵气可助你恢复伤势,你们便暂留在此吧!”
无涯离开之后,暖泉之中只剩下南星五人,方才宣王与无涯的机锋几人并不明白,寒水玉虽然与他同出一脉感情深厚,但也因年纪关系对宣王的旧日社交一无所知。此刻他看着宣王道:“师父,您与冰渊之主是故交?”
“无涯不是冰渊之主,不过小言玉不可想着套师父的话,我不会告诉你。”宣王笑着拍了拍寒水玉的肩膀,将目光转向了别时雨,道:“时雨,这段时日多谢你的照顾。”
别时雨惶恐道:“宣王殿下言重了,这是属下的本分,不敢居功。”
宣王轻咳几声:“时雨,眼下我有件事拜托你去办,事关西陵安危,请你务必不能推辞。”
“属下责无旁贷。”别时雨垂首。
“我在玄渊城中藏了一件秘辛,劳烦你辛苦走一趟。说容易十分容易,说困难却也不简单。容易者,你去玄渊城天谕街寻找一间名叫碎梦的店铺,面见掌柜拿出这封信,里面之人便会自行办好。困难者,如今玄渊城必然戒备森严,想要进入必然困难重重,一旦被发现身份必然会引来灭顶之灾。但此事关系重大,非做不可,劳烦你了。”
“属下遵命。”
江明闻言上前一步向宣王弯腰施礼,他无法说话,只能识海传音,不知他说了什么,宣王轻叹一声:“既然无晦想要同行,那便一同小心吧。”
别时雨想要拒绝,但江明眼神坚定,向他摇摇头,别时雨知晓朋友的个性,劝解之言吞入口中。转首向着南星深施一礼道:“南星姑娘抱歉,方才在下以为你会伤害宣王殿下,这才鲁莽向姑娘出手,多亏玄明阻止解释,才未酿成大错,失礼之处还望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南星摇摇头,屈膝还礼:“公子言重,你挂心宣王,情急之下出手,我并未有怪罪之意。”
闻言别时雨轻笑了下,看着寒水玉揶揄道:“言玉,希望下次再见,你已好事将近。”
寒水玉抱拳:“自己小心,我会备下酒宴为你洗尘。”
“多谢,告辞。”别时雨言罢与江明向宣王三人告辞后离去。
宣王目送两人离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意味,寒水玉刚要开口,就发现宣王忽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