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忙藏进她头发中,南星身形一闪迅速来到声音传来之处,只见小屋中一个少年正在哭着摇晃一个男子的身体。南星走过去伸手搭在他脉搏之上,片刻后她的纤指结印落在男子眉间,淡淡光芒闪过,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立的人时有些愣神,倒是少年惊呼出声:“武哥,你醒了!”
何武刚露出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怔之后,旋即反应过来:“小六,我这是怎么了?”
南星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何武皱着眉仔细回想:“我记得那天按例到我去焚烧艾草,到了村口听见一阵马蹄声经过,后来天上飞了……”他锤了一下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我不知道了,再次有意识便看到姑娘了。”
“嗯。”南星点头,没有多少意外,倒是少年惊的语无伦次:“怎么可能?这三天我们还一起砍过柴,搬过石头,直到今天我们突然都昏了过去,武哥你怎么可能三天前就不记得了!”
何武摇摇头,何小六说的他脑海中毫无记忆,但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何武也有些不确定了。南星问道:“这几日他与平日相比有何不同?”
何小六想了想:“说起不同确实有些怪怪的,武哥这几天都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他被怪病折磨不想说话呢。这……”真相浮现,何小六吓得脸色发白,“姑娘,仙子,这不会是……不会是……”
他年纪小,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此刻只剩下了害怕,南星不冷不热解释:“只是中毒的后遗症,无需大惊小怪。”
“哦……原来只是中毒啊……”何小六松了口气。
何武大惊:“请姑娘救命!”
“不必担心,你已经没事了。”南星拍拍何武肩膀,转身对何小六道,“好好照顾他,我再去看看其他人。”
何小六乖巧答应,南星离开去了其他村民家中。
走访了十余村民后南星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果然如她所料,她在这些村民的识海中皆看到了一根黑色羽毛,遮蔽灵识才使得他们有几日浑浑噩噩,除却她之外再无其他记忆。而真正中了妖毒的人唯有何武一人,也唯有他去过村头,见到天上飞了什么……
南星叹了口气,凡人之身承载妖毒本就九死无生,下毒之人为何还要施术遮蔽他们的灵识,抹去他们的记忆?
满腹疑问想不出答案,南星回到住处,收敛心绪坐在桌前撰写药方。村中疫病已经解决,但村民经此一事身体仍需调理。而何武虽然中了碎魂砂,幸好发现的及时已被她解决,况且这个妖毒不会传染他人,也算是幸事。
思及此处,她停下笔,又拿过来一张纸,在上面画出方才见到的黑色羽毛,画成之后看起来似曾相识,再看时只觉遍体生寒,倒真是个邪恶的东西。
南星双手结印,黑色羽毛画的纸张瞬间化作一只小鸟飞了出去,她甚少用到寄灵传信术,这次倒是迫不得已使用。
符鸟飞走后,南星接着又写了几张药方,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夕阳正红,燃烧了半个天际格外壮观。她抬头望着夕阳,沉默良久。
外出的京墨飞了过来,落在南星面前眨巴着眼睛道:“南星,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南星望着天际,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老张头的石屋中有个人。”
“什么?”南星一惊,想到村长先前所说的话,身形已向村尾石屋飞去,京墨扑棱着翅膀追来。
南星转瞬便到了村尾的石屋,石屋周围杂草丛生,夕阳下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愈发显得阴森。推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屋内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借着微弱的光线,南星瞧见角落里躺着一个人。那人浑身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面容。南星走近,蹲下身子,轻轻拨开那人脸上的头发,此人年约三旬,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检查过后发现他的致命伤正是当胸一刀,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南星迅速取出药瓶,倒出几颗疗伤丹药,轻轻撬开他的嘴,将丹药喂了进去。
随后,她双手结印,一股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伤者体内,助他稳固伤势。
“南星,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救人呀?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首先,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本是天职;第二,此人伤势古怪,显然是熟人所为,或许他知晓何家村发生了什么事;第三,就算他是坏人,救活再杀并不冲突。”
闻言京墨瑟缩着向后飞了飞,南星专注的盯着伤者,片刻后那人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警惕。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南星,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