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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笙赶到的时候,只见到在充斥着异香的屋子里,被绑了手脚的沈临狼狈地倒在地上,已经全然没有了意识。
他去解开沈临手脚上的丝帕时,才发现他的掌心已经满目疮痍,一双手鲜血淋漓,手心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了。
不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叶沐笙还是费力将沈临搀扶了起来,将他带离之前,瞄见了他发髻上插着的一根金色羽毛,叶沐笙不禁皱了皱眉。
金乌羽?
有点儿意思。
……
擎涳与姜禄阱打算回到珲柟宫,去查看四方碑上关于地脉的记载,谁知,离开怨灵坳刚收掉结界,擎涳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心跳也随之莫名加快。
擎涳脚步不稳,打了个踉跄,姜禄阱忙扶住他的手臂,担忧地问道:“神主这是怎么了?”
擎涳扶着姜禄阱站稳脚步,眉头紧皱,捂着心悸的胸口顿了顿道:“姜禄阱。”
“属下在。”
“你速去珲柟宫查看地脉记载,我要先回去一趟。”擎涳神色不安地望着东北方泛着微蓝色的天空道。
姜禄阱不解:“神主是有什么急事吗?需不需要属下陪同?”
“不用,你去吧。”
说话间,擎涳瞬间消失,连一点儿反应时间都没留给姜禄阱。姜宫主望着神主大人离开的方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在擎涳手下待了这么多年,记忆中的神主大人永远气定神闲,不疾不徐,还是极少见到他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究竟出什么事了?
擎涳顺着追形咒的感应,瞬移来到落苑,见到的却是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一个人。
叶沐笙手里正拿着一把剪刀,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盯着床上的沈临,擎涳猛一挥手打掉了叶沐笙手中的剪刀,剪刀应声落地,摔成了两半,叶沐笙也吓了一跳,回头不解地问:“神主要干嘛?”
擎涳皱着眉头,板着脸道:“我正想问你要干嘛?是你把他弄成这样的?”
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沈临,又看了眼地上摔坏的剪刀,叶沐笙明白擎涳是误以为他欲拿着剪刀对沈临行凶,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神主误会了,我是想剪开沈公子的衣服,帮他换一身干净的。”
“剪开?”
这样一解释,擎涳更不懂了,叶沐笙便指着沈临的双手:“沈公子的手满是伤口,我怕脱衣物时会再次碰到他的伤,所以想着干脆剪了算了,等换好衣服再帮他包扎。”
听了叶沐笙的话,擎涳忙看向沈临的手,只见他的两只手心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叶沐笙涂上了药,但有些还在隐隐往外渗血,手掌心的嫩肉全都皮开肉绽,简直触目惊心。
沈临此刻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发丝略显凌乱的散在枕上,有几缕搭在那枚金羽周围,挡住了些许鎏金的耀眼。
“……发生了什么?”擎涳眉头紧锁,气息有些许不稳,看到沈临手心的伤之后,擎涳感觉心口更加闷痛,不知是不是追形咒的缘故。
叶沐笙道:“沈公子为了查案,中了锦悦楼那两个姑娘的计,被她们绑在房间里,用了大量的迷香使他意识涣散,想让他自生自灭。”
“那他的手……”
“据我猜测,沈公子应该是想借由让自己受伤疼痛来发动‘追形咒’,让神主能感知到,所以才……”
擎涳听了叶沐笙的话,将视线紧锁沈临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眼神微动,胸腔起伏加速,连带着那闷痛的感觉越来越浓,终究难以化开。
数万年来,皓涅神大人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那名为“愧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