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界的西南方与怨灵坳相接,镇守着四方碑,碑上的守界咒文压制着怨灵坳的幽魂,使得它们无法攻破禁制。
珲柟宫便是放置这四方碑的地方,最近无头尸案频发,擎涳怀疑四方碑的咒文受损,有幽魂混入逆界作恶,所以带着烺篂前来查看。
站在珲柟宫大门前,擎涳的手刚触碰到门环,忽然从门缝中射出一排毒箭,直朝面门袭来。擎涳扬起羽毛扇,扇子在手中翻转,快得只剩残影,霎时间只听到毒箭纷纷落地的声音,却没有一支箭穿破扇子。
挡掉最后一支箭,擎涳收起羽毛扇,气定神闲地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轻声叹气道:“扇子上的金羽沾了箭毒,是不是要将天锦池的五彩神鸟赔给我做一把新的扇子,你说呢,姜禄阱?”
“别别别,神主大人息怒,下官正在测试暗器,谁承想这会儿功夫神主您大驾光临,赶巧了么这不是!”
姜禄阱是珲柟宫的宫主,负责看守四方碑。他长着一双笑眼,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却丝毫挡不住他那双灵动的眼珠子,擎涳觉得他像只狡猾的狐狸,全身上下除了皮肉,就只剩心眼子了。
这会儿姜禄阱边说着,边命人打开了珲柟宫的大门,笑嘻嘻地出来迎接,恭恭敬敬朝擎涳行了个礼,道:“神主大人今天好兴致,怎么想起到我这儿转转了?”
擎涳白了姜禄阱一眼没搭理他,迈步径直往珲柟宫后院的方向走。绕过天锦池,一座巨型石碑矗立在珲柟宫的后院,石碑的四面刻着各不相同的文字,闪着金色的微光。周围立着四支盘龙石柱,石柱顶端的符文与石碑上的文字相映,连接而成守界咒文,镇守着逆界与怨灵坳的入口。
四方碑与石柱看起来皆无异状,擎涳问姜禄阱:“近日可有异动?”
姜禄阱道:“一切如常,神主大人为何这样问,难道出什么事了?”
擎涳没有说话,他走到四方碑前,围着盘龙石柱细细查看。姜禄阱见擎涳不回答,便悄声问烺篂:“出事了?”
烺篂生来严肃不爱笑,总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但姜禄阱偏又是个话唠,所以他本就不太待见这个老狐狸。这会儿见他发问,便只淡淡地说了句:“管好你自己便是。”
“我自己?管得挺好的啊。”
“方才差一点伤了神主,这还叫挺好的?”
“看你说的,神主法力是何等的高深,怎可能被我伤到,烺大人你多虑了。”
“神主法力高深,但架不住有人暗算。”
“谁敢暗算神主?我姜禄阱第一个饶不了他!但烺大人作为夜行司的侍长,若神主真的被伤到,那烺大人是不是也难辞其咎啊?”
两人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互掐,似乎天生八字不合,烺篂此时懒得理这油嘴滑舌的老狐狸,见擎涳正看着西世碑微微皱眉,便走过去询问:“神主,这碑文是否有异?”
擎涳指着这面西世碑的边缘,道:“我记得,西世碑与南世碑之间应该有一道加持咒。”
姜禄阱闻言,也上前细细查看那石碑,发现真如擎涳所言,西世碑与南世碑的交界处,少了一道咒符。
“这……神主明鉴,下官当真不知这道咒是何时消失的,请神主恕我失职之罪。”姜禄阱怕擎涳怪罪,赶忙澄清。
烺篂冷笑一声道:“堂堂珲柟宫主,连四方碑都守不好,还好意思求神主饶恕。”
但这事儿姜禄阱确实冤枉,他虽然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是他再怎么也不会任由旁人轻易损了四方碑。更何况珲柟宫戒备森严,外有几重结界护持,若不是法力高深之人,连珲柟宫的方位都无法找到,更别说能混进来损坏四方碑了。
这样一来的话,那便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