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全部降下,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没有点灯,着实有些叫人看不清路,卖货郎小心翼翼地适应着突如其来的黑暗,慢慢往里间走。
快到床边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卖货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刻意没有出声,生怕吵醒已睡熟的妻子,然而他刚想摸索着站起来,却摸到一只手。
“阿兰?”卖货郎诧异,纳闷儿这手是不是妻子的。
“阿兰是你吗?你怎么坐在地上?”
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腥味儿,这味道不常见,有些特殊,黑暗中卖货郎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靠坐在床边,他以为妻子生病了,因为他刚刚摸到的那只手有些冰冷,于是他赶忙爬起来回到窗边把所有帏幔全部打开。
“阿兰你怎么不说话?”
卖货郎一边拉帏幔一边焦急地询问着,几句话得不到回应,他觉得有点奇怪。待帏幔拨开,一缕阳光透进窗纸照射进来,卖货郎忙回身去看妻子,却在一瞬间被吓得腿软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慌张。
因为那地上坐着的,是浸在血中的妻子,血液洒满了她的衣服、床帐,甚至连里屋的墙壁都被喷洒成了腥红的颜色。
然而不仅如此,之所以血会四溅得如此嚣张,那是因为靠在墙边的,是具没有了头的尸体。
“阿兰!!!……”
……
“禀神主,昨夜城西又出现一具无头尸。”夜行司侍长烺篂在驳元驿的正殿前跟擎涳汇报道。
“城西何处?”
“一个货郎家中,他清晨回家,发现妻子遇害。”
“带路,去看看。”
“是。”
烺篂带皓涅神大人来到那货郎家中,卖货郎已经吓傻了,呆呆地摊坐在地上不说话,床边那具无头尸体看上去十分恐怖,整间屋内虽然有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但却依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擎涳走到尸体旁俯身查看,头颈的断面血液已经凝固,擎涳伸手按压断处也不见血流出来,显然已经差不多过了四五个时辰。头颈的切口并不算整齐,应该不是被刀剑利器切割,具体是什么,擎涳还不能断定。
“神主,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此凶手必定是穷凶极恶之人,您看要不要……”
“烺篂,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三起命案的共同点。”擎涳问道。
烺篂说道:“三起都是无头尸。”
“并不准确。”擎涳说,“你再细想。”
烺篂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什么似的说:“他们好像并不只是无头尸,我记得之前那两具尸体也和这具一样,都是齐肩将脖子切断,尸体不只无头,也无脖颈。”
说到这里,烺篂恍然大悟地看向擎涳:“莫非神主的意思是,这三起命案的始作俑者,皆是……”
烺篂还有些疑虑,微微皱眉道:“可它们是如何进来逆界的?”
擎涳望向窗外西南方,远处的天空呈现淡淡的灰紫色,他想了想说道:“烺篂,随我去珲柟宫看看。”
“神主是怀疑咒文有异?”
“希望只是我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