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她转头看到李长庚,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故意大声地问:“丁香,这人谁啊?”
“他是,是来学习做豆腐的。”沈丁香小声说。
“哦?这样啊,那他交学费了吗?”李大婶问。
“李婶,你要买豆腐吗?”沈丁香赶紧转移话题。
“嗯,我买点中午回去吃,你一个人,要不中午来我家吃饭吧。”李大婶热情地邀请她。
“多谢李婶,我不去了。”沈丁香推辞道。
“好吧,你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要我说女子还是得找个归宿,互相搀扶日子才好过。不过要找也得找靠得住的、能干的,千万不能找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李大婶故意看着李长庚说道。
这么赤裸裸的挑衅,李长庚不乐意了,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看这样子是她儿子吃了亏回去告状,她这当娘的来替儿子出面来了。
“这位大婶,你这话我可不认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了,你看看那些富贵人家哪个不是这样的,不都比那种只会蛮干没有头脑的莽汉过得好么。”
“你!那也不能找你这种涂脂抹粉的粉郎!”李大婶气得直跳脚。
“那也不能找又黑又笨的莽夫!”李长庚也不客气地怼回去。
“你、这哪儿来的臭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李大婶气得团团转地找东西。
沈丁香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拉住李大婶,安慰道:“李婶,你别生气,我最讨厌这种人了,我是不会教他的,我现在就把他赶出去。”
沈丁香说完急忙将李长庚推出了门。
“你怎么能这么对李婶说话,这是我的客人。”沈丁香生气道。
“可是你也听到了,是她在那里含沙射影,不能怪我。”李长庚不服气道。
“你,你还有理了,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沈丁香气得肝疼。
“别啊,我倒是很想见到你,一天不见你,我吃饭都不香了。”李长庚噘着嘴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沈丁香见了差点没吐出来,她从没见过男人如此油嘴滑舌又撒娇的,要不是看在他这张脸和周晟一样的份上,换成别人她真的会一巴掌扇过去。
“滚!”她强忍不适走开了。
李长庚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没道理啊,一般他使出这招那些女人都爱到发疯,这次怎么不奏效了。
——————————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
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沈丁香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属于她的那顶花轿。
沈丁香头顶红盖头,透过红色盖头,她隐约能看见周晟坐在马背上,暖暖地对她笑着,如沐春风。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沈丁香的脑袋一直都是懵的,仪式的具体过程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经过一阵折腾后,四周终于安静了,她静静地坐在婚房中,慢慢地从激动中回过神来。
等待中,门被推开了,她突然紧张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停了一刻,才缓缓用手掀起她的盖头。
随着盖头被掀起,他清俊秀美的容颜渐渐出现在她眼前,他虽然喝了酒有些微醉,可是此刻他的眼眸却是如此清澈。
沈丁香羞涩地看着他那俊俏的脸颊带着微微红晕,轻轻地伸手抚上了他略微消瘦的脸庞,眼中忍不住泛起了泪光。
“你知道吗,我等你的这些日子一直担心,以为你要放弃了。”
他温暖的大手盖住她纤细的手,“傻丫头,我就算放弃我的命,也不会放弃你的。”
沈丁香急忙捂住他的嘴。
“别说这些,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来,”她走到桌前拿起酒杯,递到他面前。
“夫君。”沈丁香红着脸道。
“娘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说完将手绕过沈丁香的手腕,二人深情款款地饮下交杯酒。
一杯酒饮罢,沈丁香捧着他的脸,二人的脸越靠越近,沈丁香看着那温柔的眼眸似水般要将自己包裹进去,突然她发现了一点墨色,奇怪,周晟的眼角什么时候长了颗黑痣,她忍不住用手去搓,可是却怎么都搓不掉。
突然周晟的眼色变得轻浮起来,他邪魅地笑着,“娘子,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沈丁香看着他的脸,虽然还是曾经熟悉的模样,可是却似乎变了个人。
“不,你不是周晟!”她惊声尖叫起来。
“娘子,记住了,我叫李长庚。”他的笑越来越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