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观了一圈。这廊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可是手欠的韦弘机上去一推,廊身直晃荡。天后要是走这连廊,不得吓死。
希望又破灭了。
林小画第一次如此气馁,完全没了斗志,趴在大帐中哭了起来。
梁知栋他们不知道怎么劝,因为他们也没有招了。反倒是韦弘机忙前忙后,反复劝林小画不要放弃。就这样,大家在绝望的气氛中干耗着,太阳慢慢又西斜了。
这时候,该死的鲁广建才来。已经快抑郁的林小画,终于抓到了一个合理的发泄对象。所以她一进小黑屋,就劈头盖脸地穷骂鲁广建死哪儿去了。
“林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发泄解决不了问题啊!”鲁广建一脸无辜。
“哎!”林小画一声长叹,又陷入了静默。
“别急,别急,总有办法的。”鲁广建赶忙安慰道,“我刚才看了剧情,这铁定是韦待价做的局啊!”
“傻子都看得出来。”
“看出来了你还配合他?”
“什么意思?”林小画没理解,“我哪里配合他了?”
“既然是他做的局,那么他安排的事情你都不应该答应啊!”
林小画还是一头雾水,鲁广建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比如昨天,他主动让你派柏娘子去监督物料,你就派柏娘子过去。现在你回头看,人家就是故意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小画瘫坐在地上。原来人家早就扎好了口袋,引诱她往里钻。然而更恐怖的是,她顺着这个思路分析,今天韦待价主动同意金吾卫同去查案,也是非常反常的。
“我也这么觉得。”鲁广建深有同感,“如果是他做的坏事,他就应该努力制止金吾卫参与查案。谁都知道中郎将是跟你穿一条裤子的。”
“完了完了,这一次他又憋什么坏呢?”
鲁广建摇摇头,他也想不出来:“老实说,这短剧还挺勾人的。每集的钩子都很难猜,没有剧透让人百爪挠心。”
“鲁广建!你有没有良心?”林小画怒了,“你是看短剧,我可是在玩儿命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这么下去别说柏娘子,连我也要被天后砍头。”
鲁广建吐了吐舌头,连忙回到正题:“我想了想,这桥还有最后一招。不过这招有点反历史常识。”
“快说快说!”林小画见有了希望,暂时放过他一码。
“梁桥、拱桥、廊桥都不行,那只能上最后一种——桁架桥。”
“桁架桥?”林小画摇摇头,“上次用的编木拱技术,好歹宋元之后明确有实例。可这桁架,却是中国古代从未有过的技术。”
“是呀,这就是我前面为什么说这招有点反历史常识。”
“那,那能行吗?你都说反常识了。”
“反常识是反中国古建的常识,又不是反整个建筑常识。”
“此话怎讲?”
“首先,桁架的核心是三角形,中国古代还是有不少三角形结构的,至少说明有做桁架的基础。其次,中国古建没有桁架,但是欧洲古建里老早就有了木桁架。要论加工木头的能力,我们古代远在西方之上。所以我们如果知道了原理,那么他们能做到的东西,我们只会更容易。”
林小画听了这一席话,不由得拍案叫绝:“鲁广建,你特么的是不是鲁班的后代?”
“也许吧。”鲁广建腼腆地挠挠头。
“反正我是想了一下午都没想到这个方向。这太绝了,本来的死局一下子柳暗花明了。”
“是的,你们的核心困难就是木头全都变成了五尺的小段,可桁架本来就是小段拼成的,给你大木你还不要呢!”
林小画脑中已经浮现出了著名的南京长江大桥。龙凤连廊的结构将会是这座桥的缩微版,用一长条打满叉叉的格子梁,以同样的方式从下方支撑起桥面。
“可是还有个问题,桁架的节点特别复杂,是多条杆件交汇的地方。现代钢桁架都是焊接起来,你木桁架怎么弄,三根甚至六根木杆件通过榫卯合在一起,那每根木头端头都会被削得只剩一点点,还能吃力吗?”
“这不就跟上次剪刀撑遇到的问题一样嘛!”
“那怎么办?难道又用麻绳代替?”
“你别急。”鲁广建抛出一颗定心丸,“总之,你放心,桁架桥肯定做的出来。这样吧,我马上拦住老王,让他加班,今天晚上我们帮你把整个结构计算一下,明早给你方案。”
“好啊,老王领了我发的工资,就得给我加班!”林小画露出了资本家的微笑。
退出来之后,林小画恢复了信心,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赶紧招呼梁知栋等人准备做模型。韦弘机看事情有了转机,似乎也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赶紧凑过来看方案。
然而,就在林小画准备大干一场时,丑奴儿闯进了大帐,嘴里不停地呼喊:“柏娘子冤枉啊!柏娘子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