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透进来一道柔和的光。
雨后泥土与青草混杂的香气充斥在鼻尖,风中夹杂着各种令人沉醉的大自然的味道。
白砚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尽管阳光刺得双眼有些不适,他依然努力看向空中那团久违的鹅黄,太阳温暖的光晕不断向外扩散,将生命的气息洒在大地上。
幸亏不是暗无天日的牢笼。
白砚知道这一切都是克雷尔制造出来的假象,是真到让人分辨不出的假象,他不可能回到地球上。
这座美丽的花园看着有些熟悉,平整的水泥路,那些修剪整齐形状奇特的园艺雕像,众星捧月一般的地围绕着中间的小天使喷泉。
它后面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大别墅,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其鲜明闪亮,跟克雷尔自己创造出来的那座古堡有几分相似。
管家带着仆人们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迎接。
“欢迎老爷太太回家。”
白砚认出了他们的脸,曾经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酒庄,克雷尔应该是他妹妹的未婚夫。
“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克雷尔露出明媚的笑容。
“什么你们?那是我们,没听到他们刚才称呼你为太太吗?到现在了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女主人回来了,仆人们当然要列队迎接了。”
两人刚好经过走廊上的一面大镜,白砚赶紧扭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他高位截瘫,脸上爬满了丑陋的疤痕,活像个怪物。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紊乱,抬头望向克雷尔,那家伙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显得特别开心。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还原了你的梦境。在梦里面你就是这副模样,我以为你想要变成这样。不过这样也挺好,你瘫痪了哪都不能去,除非我抱你。你被大火烧得浑身是伤,脸也毁了,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个丑八怪,只有我能看见你真实的容貌,这样才最安全,不是吗?”
“你想以这种方式囚禁我?真TM疯了。”
两人走到拐角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克雷尔突然变了脸色。他眼中射出阴冷的光,像是一条在阴暗角落里吐着信子的蛇。
“等一个人,一等三十年,你来尝试一下,看看会不会疯?当然,每次兽潮来临的时候,你还是会被怪物袭击,只能在我划分的这片区域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要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哪怕你被咬成了碎片,依然会在我怀里愈合苏醒。”
白砚气到嘴唇都有些发白,这家伙越来越过分,虽然他原先也不喜欢被标记,不喜欢被追捕。
但至少那时候可以来去自由,可以自主地去探索追寻真相,现在却是彻底成为笼子里的鸟了。
这家伙难不成想要关他一辈子?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凭什么?如果我反抗呢?”
克雷尔停下脚步,毒蛇突然露出锋利的毒牙,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
白砚的颈动脉刺破,如同纸一样脆弱,鲜血喷洒而出,飞溅在走廊洁白的墙壁上,染下朵朵红色的花晕。
这家伙居然在吸他的血,像个吸血鬼,最要命的是自己的身体还处于“高位截瘫”的状态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体温急速下降,身体越来越冷。
这家伙难不成现在就想杀了他?已经等不到下一轮兽潮来临了吗?
白砚痛苦地闭上眼。
克雷尔在拼命吞噬他血液的过程中,又将一种奇怪的毒素注入到了他体内,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击穿身体,白砚从未体验过这种极度的欢愉感,他从颤抖中突然睁开眼,震惊地看向上方。
“混蛋!你在做什么?”
克雷尔笑了,他的嘴唇被鲜血染得通红,这让他看上去十分妖冶,像是一个在黑夜之中蛊惑人心的魅魔。
“在帮你治疗啊,亲爱的。你的伤口失血过多,再不想办法止血就要一命呜呼了。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动手,你不是已经学会感知了吗?不过速度得快一些了,看这情况,再过两三分钟你就要休克了。”
克雷尔说的没错,白砚确实已经处于晕厥的边缘,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
他尝试着调整呼吸,闭上眼把思绪放开。
感知这个世界并不难,只要静下心来,用耳朵去听去寻就行,但现在这种状态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濒死的感觉不停扰乱他的思绪。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湿热的喘息。
“你就是因为对这个能力不熟悉,才会被人砍成了好几块。看见你那副模样,我心都要碎了,要不这次就让我来帮你愈合吧,你会在濒死的甜蜜中尖叫的。”
温热的舌头舔舐到伤口的瞬间,体内那股颤栗的愉悦感又被激发了起来,白砚为身体上的反应感到羞耻,瞬间打开了感知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和自己都变成了一团水影,而受伤的部位正在不停向外散发着白色的水汽。
白砚努力控制着将伤口堵住,直到水汽不再扩散,不断旋转的水纹再度变成一个完整体,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温度。
克雷尔继续迈步向前,嘴角是压不住的坏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男孩。
白砚被折磨得浑身无力,就算他现在恢复了行动力,也一样会因为失血过多动不了身子。
他虚弱的将头靠在克雷尔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