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突然又开始发疯,回过身张开双臂,朝着追来的怪物大叫着。
“从地里升起的火焰将你吞噬,天空中的闪电刺穿你的胸膛,飓风将你的身体撕成碎片。”
她像个正在吟唱神秘咒语的巫婆,但这对于击败怪物来说毫无用处。
在这种危机时刻,他们不是应该想办法逃跑吗?
或许女人只想给他争取一点时间,故意用这种方法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她怪异的举动也确实吸引了蛇男,怪物往后退了半步,蓄力几秒之后,忽然挥出拳头,朝女人猛地打了过去。
它的速度太快,等白砚反应过来,女人半边身子已经被打烂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怪物舔舐着手上的血迹,发出可怕的笑声。
白砚来到女人面前,她剩下来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上方,嘴巴仍在不停开合,只是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她一定还在念叨着刚才的“咒语”,这是专门对付怪物的吗?听上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砚微微皱起眉头。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遇到的第一个人,却只能给他谜语般的线索。
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蛇男站到了白砚身后,伸出尖爪,对准了他的心脏。
就在怪物准备狠狠刺下去的时候,一连串的子弹狠狠打进了它身体里。
机枪扫射的声音惊醒了白砚,他抬起头,看见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不远处,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探着身子朝他这里张望。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白砚仍能感受到一道可怕的目光从那个方向投射过来。
如果说噩梦里的怪物给他的感觉是震颤,远处坐在越野车里的男人带给他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他并非噩梦的产物,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大活人,是被关在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囚犯,但他却开着车,手里拿着枪。
跟其他囚犯完全不一样。
白砚看了一眼身后的怪物,那家伙的脸被子弹打烂了,颈部以上所剩无几。
他想起女人说的话,从地上站起身,警觉地往后退。
难道他是个猎人?
猎人肯定不单单狩猎怪物,不然女人也不会说出宁可死在怪物手上,也不愿意死在猎人手上的话。
远处传来发动机引擎的轰鸣,白砚这次没有犹豫,掉头就跑。
但两条腿不可能跑过一辆车,发动机的声响越逼越近,他已经预感到被男人抓住之后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监狱里强者霸凌弱者的事情常有发生,何况这里没有任何的法律约束,大家都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正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黑色钳子从地里撞了出来,恰好堵在白砚和身后的追捕者中间。
他听到响亮的急刹车,连带着一声咒骂。大地再次晃动起来,又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白砚无暇回头看一眼,身后两个都是催命的家伙,不管是在怪物还是在猎人眼中,他都是最渺小的,可怜无助的猎物。
唯有不停地奔跑,才有活命的可能。
身后再次响起枪声,这次的怪物可没那么好解决,是一只全身附着厚厚甲壳的巨型虫怪,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它坚硬的躯体。
怪物刺耳的尖鸣差点撕裂了白砚的耳膜,他赶紧捂住耳朵,再次加快了脚下的奔跑速度。
心脏在胸口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虫怪跟猎人干起来了,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与愤怒的尖叫此起彼伏。
最好他们能两败俱伤。
白砚边跑边想。
突然出现的猛烈爆炸让他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又滚了两圈,地面上的尖石立刻划破了他的手臂和脸颊。
该死!
白砚顾不得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准备起身继续往前跑,结果后方伸来一只脚踩上他的背,把人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小兔子,你跑得可真快呀!”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让白砚浑身一颤。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男人却加大了脚下的力度,白砚依稀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我说你面相怎么这么陌生,果然是个新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被猎人抓住的时候千万不能乱动,因为枪有时候会走火。”
男人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击穿了白砚的耳朵。
他先是看见了喷洒而出的鲜血,紧接着才是火烧一般的剧痛,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