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璃注意到蔓延在门把手上的水雾凝结出冰霜，海面波浪与尤金年演奏的乐章产生共鸣，随着音乐节奏翻涌。

“黑海协奏曲，这混蛋想要干什么！”林夏的暗骂混着咸腥海风灌进耳膜。

这熟悉的曲子让林夏突然想起当年因为清除雾蚀城白鸽教会的任务，在一座大楼里与尤金年结识。

尤金年身着黑色燕尾服，举止优雅，在台上讨论着这首黑海协奏曲的创作与意义，他说这是为自由而创作的。

“闭眼！”林夏反手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成三角阵型。

铜钱边缘泛起青芒，将他们笼罩在光阵之中。

这时翻滚的海面上突然升黑色水柱，尤金年的身影矗立于水柱上方，衬衫早已被背后鼓胀的肉瘤撑破。

那团暗红色的纹路组织伸出数十条触须，末端连接着漂浮的血色五线谱，他挥动琴弓的瞬间，整片海面翻滚起剧烈的浪花。

“听见了吗？”尤金年放下琴弓，目光淡漠看向如同蝼蚁一般的时璃等。

“这就是黑海协奏曲，吾将把囚笼变成弦域，引导那些被困住的囚鸟冲破天空！”尤金年张开双臂，黑雾萦绕在他身边。

林夏自然知道他指的的雾蚀城，林夏的怒吼在浪涛声中炸开：“你认为外面是自由的吗？”

“座隔绝外面世界的城市是他们最幸福的归属！”

“并且，你用活人献祭换来的自由也算自由？十七年前他们的心脏到现在还嵌在你的琴箱里吧？”

尤金年不为所动：“自由从不以完整的形态降临，正如火焰诞生于木柴的自我消解，飞蛾的翅膀必先穿越灼热的光明。”

“真相的帷幕总在剥落时最沉重，当种子挣破种壳的瞬间，泥土里翻涌的不仅是腐烂的黑暗，更是根系向天空递交的投名状。”

“历史长卷里每一页自由宣言的墨迹，都浸透着被抹去的沉默者的血锈，就像黎明总是踩碎星辰的尸体，在晨雾中分娩出光的谎言。”

尤金年此刻神色变得疯狂起来，他高声嘶吼着：“而我，将以我的乐章，向着自由递交投名状！”

随着尤金年话音落下海面突然升起数道血色水龙卷，那首沉沦在海面的邮轮，被数不胜数的藤蔓覆盖，随着水龙卷如同虎鲸般翻涌而出！

邮轮整体发出金属挤压时的轰鸣，随后被折叠，扭曲成钢铁躯干，蔓延的藤蔓在邮轮两侧汇聚成巨大的手掌，形成踏入海底的巨腿，以及藤蔓的荧光在躯干上凝聚成一只庞大的眼睛！

“他能够操控那些怪物？”时璃瞪大眼睛，按理来说，只有意识才具备被操控，藤蔓无非是变异物种，怎么会被操控的。

……

雾蚀城古董店里的乐器自动发出悲鸣，在大街上的所有人背后开始鼓起肉瘤，随即冲破衣衫。

所有人后背的肉瘤上浮现出的血色纹路，开始破开的肉瘤，纹路开始互相交织纠缠，很快就形成贯穿整个街道的五线谱。

下一刻，五线谱开始如波浪般涌动。

……

月光穿过尤金年矗立的光柱里，形成无数冰晶正折射出棱镜迷宫般的结构。

时璃突然看清水柱里是居然是一颗接着一颗堆积起来的心脏！

莉莉安小巧的脸上没有任何紧张，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