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年对着夏萱笑了笑,收回了那种压迫感:“既然夏小姐不想让我说,那就算了,不过,时姑娘你来雾蚀城之前没有碰到什么人吗?”
听到她的话,时璃心中一揪,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的行踪那么了解……
并且似乎有针对自己的迹象!
自己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
时璃不满的皱了皱眉,她站起身淡漠道:“无可奉告。”
“抱歉。”尤金年起身走到时璃面前,抬手把刚要起来的夏萱又按回沙发,他很绅士的为时璃鞠躬道歉:“请原谅我的无礼,时姑娘。”
时璃后退半步避开尤金年过于靠近的阴影,但后背却撞在雕花玻璃酒柜上发出轻响。
夏萱突然抓住尤金年的西装下摆:“你别吓着她!”
“我有吓你吗?”
“时姑娘。”尤金年询问道,但语气却是平静如水,仿佛对于自己行为并没有觉得不妥。
“有。”时璃认真道。
“……”尤金年转身时袖口擦过茶几边缘,青瓷茶盏突然炸开一道裂纹。
时璃注意到他是用左手无名指戴着的翡翠扳指,敲碎了茶盏。
难不成尤金年也是觉醒者?
“看来时姑娘最近睡眠不好。”尤金年从西装内袋取出个青布小包推过来:“用晒干的夜合花当枕芯,比安眠药管用。”
“ 尤金年,你今天过分了!”夏萱抢先把小包攥在手里:“她不用这些!”
夏萱触电般甩开手,细碎的花瓣从松开的布包缝隙里漏出来,在深褐色地毯上洒出零星的惨白。
“尤先生对中药材很有研究?”她故意碰倒还剩半杯的柠檬水,看着液体漫过那些花瓣。
玻璃杯映出头顶水晶吊灯的碎光,有几滴溅在尤金年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当然不是,我只是对音乐有着研究。”时璃的小动作他看在眼里并未在意。
夏萱突然拽着时璃往外走:“我们该回去了。”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时璃手腕,却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僵住,原本的投影仪器房间却消失不见,只有穿墨绿色制服的侍应生们正在大厅里挨桌更换桌布,所有新换上的布料都绣着金线勾勒的花纹。
尤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音乐是作曲家灵感迸发的瞬间,也像牢笼般禁锢着思想,乐符就是撞击在牢笼处的星火,在囚禁与自由的裂隙间灼烧出蜿蜒的裂痕,让那些未竟的旋律化作藤蔓,穿透石壁的枷锁,在月光照不到的深渊里开出血色玫瑰。”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时璃不理解他的这句话的意思,但总觉得他是在指这座城和自己……
当夜风裹着潮湿的梧桐叶扑在脸上时,夏萱突然在巷口刹住脚步:“你包里的东西,是他的安全扣对吗?”
她转身时耳坠在黑暗里划出细碎银光:“刚才在沙发上看见的。"
时璃按住长裙包上的手猛地收紧,金属安全扣迸发的寒意似乎还粘着寒意。
“对不起……他……”时璃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她看着夏萱充满希冀的眼神,只是把安全扣从长裙的口袋拿出来。
夏萱在听到回答时,浑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她颤抖接过安全扣,似乎不太相信翻来覆去的打量,可终于还是在腰带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一行小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