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把整套床上的东西都换了……”冰突然发现这点。

“……”神脸黑线不止。

“……”这下连她也发现曾经是因为什么问题了，巫师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抓住身上的衣服企图后退-_-

“你还真是……过分啊……”某人一把拽住她的手阴沉地说。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5……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在蛋糕里给我下迷药啊你-_-我还是第一次中这么伪劣的计，你该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吧——？”

“第一次——？”某女神不听不好，一听来气，“那么你的伽伦萨是打哪来的？！”

“……”某雷神立马矮了一截，“能不能不提那个……？而且，对我来说，这两件事里投注的感情完全不能相比的！你设计我啊！让我……让我做出那种行为……就算我知道灵魂是你，对于那个身体我也是非常地、非常地生气啊！！凭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搞来搞去我真的有把克魔所有男人一个不留杀光的冲动！~~~可恶！”

“……5——5~~~~”这下子冰彻底被他说哭了，她扯开他的手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稀里哗啦哭个不停。

“对不起！555~~~你说得对，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去想，但我确实做过那些污秽的事！5~~~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没资格让你碰……55……”

神几乎是立刻把手按到她额头上念下一串咒语，冰也下意识地赶紧逃开。

“5……你、你干什么……！？”

“笨蛋！我锁住你使用瞬间移动的能力，你再逃跑的话我就真的要去干什么事让赫尔气得灭掉我了！！”

“……”冰泪汪汪地抬头看着神。

“……看好，这次是我自愿的。”

“唔——！”

他用单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强行拉起来，用另一只手抓住床柱，低头毫不犹豫地……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柔软地搅动，冰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又要不会呼吸了，就像四年前那个屈辱的夜晚一样，但是这一次，充满了胸腔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满足感和柔情蜜意，她想要挣脱，因为还有那一份负罪感在折磨着她，但他束缚在她腰间的手坚决地阻止了她这样做，她逃不掉那个吻，她深陷其中。

他也是，他打定主意要把这个深情的吻持续到地老天荒。

——你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5……我记住了，永远不会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在冰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的时候，神突然渐渐地松弛下来，他垂下头，发丝滑过冰的脸颊。

“我……很难受……”

“哎……？”她依然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恍惚中。

“很难受……胸口……好闷……堵住了……”他用双手抱住她，垂着头，他的脸就贴在她的颈边，他像是用了最大的努力才挤出几个不成句子的词语，“想要……伤心……哭……高兴……笑……做不到……难受……”

气氛变得格外安静，神一个一个吐露出来的词语飘渺地回荡在房间里，把冰渐渐拉回现实，她在过往18年的记忆中搜寻，但无论是在墓室中的自己，或是身为舞娘的自己，都没有见过他任何一次的情感爆发，即使他在墓室中痛苦万分地抓着自己的手哀号的日子里，他也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但是他的表情又是那样悲痛到极点，这不寻常。

“……你……哭不出来……？”她轻轻抓住他的背问。

“……是……遗失了……眼泪……”他无力地回答。

“……我去看看。”

冰想要知道神的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当她站在具现化了的目标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惊得合不拢嘴。

也许是个巨大的沼泽，他的心灵像是巨型的散了架的拼图，无数不规则的碎片有的深埋入沼泽底部的淤泥中，有的斜插在水里，还有的在半干的泥巴上露出一鳞半角，在沼泽正上方半空中的是他现在仅剩的还能支持住他正常生活的心灵残片，那个巨幅拼图中几乎所有的情感部分都跌落在下面的泥水中。那个沼泽，是他积累下来的恨和泪结成的产物，在沼泽的尽头有一道长长的堤坝，虽然已经百孔千疮，但依然没有坍塌。

“……神，你必须得哭出来，一定要把那些积累的伤痛发泄出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得救，不然你会把自己的心堵死的！”

“我没办法……我也知道，但是……忍受了太久，不行……放不开……呜——现在、现在更难受了……”他是真的想要抱着她大哭一场，告诉她自己的心有多痛，但是经年累月用意志和理智筑成的堤坝挡住了一切。

“救救……我啊……”他再一次地说出了这句话。

听见这样的句子，冰的心刺痛不已。

“……也许我有办法，也许会有救的！”她思索了很久，终于脑中灵光一闪。

“……你要干什么？”神被冰按在床边坐好，她弯下腰用食指点住自己的眉心，轻声地念起自己从没听过的咒语。

“你感觉怎么样？”她念完一个部分后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