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西南的某处山原地带。
“你已经跑不了了,认命吧。”
刺客对面的另一个刺客露出阴暗的神情,他又退了一步。
“别再想花招了,你的意志马上就要消失了吧?”刺客看着对面艰难地逃出实验室,现在也几乎站立不稳的同僚,他已经无法再退了。
“能害死我是你的本事,但是如果想利用我当幕后老大,恕我拒绝。”王国刺客工会首任会长缓缓地低声说,“工会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被事实否定了。”
刺客会长冷然地笑了,他集中精神最后动了动嘴唇。
“不可能。”
他又再退了一步。
在这一步之前,他的身后就是深达千米的大裂谷了。
刺客吃惊地冲过去也来不及抓住他,他震惊地站在悬崖边目送着工会会长带着嘲笑般的神情仰面跌落深谷,然后消失在谷底的激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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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看见天空离他越来越远。
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让自己停下来的方法,他的脑海正在被无数的空白吞噬,就像是一个个空虚的白洞旋转着膨胀着,消除了自己的一切思想。
他的后背碰到冰冷的水面,然后翻腾的白色泡沫代替了天空,灌进喉咙口的河水让他不能呼吸。
他本来就不会游泳,现在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分毫。
四周的乱流不断地把自己往更深的水底推挤,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弱,范围也渐渐缩小,胸腔里早已积满了水,没有人,没有救援。
也就是说,肯定要死了。
神在眼前最后的光晕中隐约看见妻子微笑的脸。
他用尽全力向那个幻影伸出手,最后的最后他依然最放不下的是她。
光,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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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墨色的湍流中刺客突然轻声念起了听不懂的文字,金色的球形结界弹开了他周围的河水,保护着他的身体随水流一起消失在黑暗深处。
在河边洗衣的村民觉得河面中间那块突出的大石头背后似乎拦住了什么,他往上游走了几步。
“喂~外面又冲来了个死人~”他看清楚趴在石头上大半个身子都浸透在水里的毫无意识的神对其余河边做事的人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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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突然觉得身后的大峡谷从底处冲出一片圣光,但当他转身去看时,却没有任何异常,他飞奔到裂谷边又仔细地审视了很久,下面的河水汹涌,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
刺客疑惑地回到山岳中自己秘密建造的实验室,他走进房间的瞬间就发现了情况大为不妙。
应该关着工会会长和另一个同僚的牢房内,现在空无一人。
他身后的门被猛地关上,一个黑影掠过眼前,脊背被什么猛撞了一下,他被强压着跪在地上,同僚的拳刃已经抵在他喉咙口。
“你把会长大人带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牢门上动过手脚了。”氓憎恶地解释道,“你会为你的叛会行为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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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斐扬城西边的一幢小屋里今天特别不宁静,当然,每次只要有幻参与,事情就会变得热热闹闹,神会很抓狂,不过冰却很喜欢任着她胡来。
开始只是在一起编织,不过现在已经转变成猎人拿着毛线东绕西绕地研究翻花绳,她不时地被自己随意弄出来的古怪造型惹得大笑。
“……夫人,打扰一下。”氓站在敞开的大门外忧心忡忡地说,打破了屋里欢乐的氛围,冰惊讶地把他请进屋,虽然这个家的男主人是王国刺客工会会长,但平时刺客们不会跟她有过多接触,除非是必须的传话,氓的神情十分凝重。
“怎么啦~神又中什么招啦~?”对刺客会长的了解让幻已经很容易猜到氓出现的理由,刺客没那么乐观,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连会长身边的人都那么明察秋毫,这反倒说明了个他们一直很过意不去的问题:神生活里的危险太多了。
“是的,因为有会员企图叛变,会长大人和我被捉住直到前天才得以逃脱,但是回到工会的只有我,大人目前下落不明。”
“哎……?”冰看着氓的脸色,她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他也没有回家,他伤得很重吗?”
氓抿了抿嘴:“夫人,其实我也不想承认,但这次我来这里是来告知会长大人的死讯的。”
“——什么??”冰和幻一起反应不及地脱口而出,巫师僵住了,她弄不清氓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抓住并审问了叛变者,他交代说亲眼看见大人掉下峡谷,下面是急流且没有河滩,叛变者说他在那里观察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会长大人没有任何生还的迹象,这个证词是可信的。”
幻担心地看着冰,她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不会的……这点困难他不可能解决不了……”
“……叛变者使用了一些手段,大人的个人意志被剥夺,他想要使大人成为除了本能外没有任何其它思想的人,然后由自己重新加给他必要的理念,在幕后控制大人,进而控制工会。大人几乎是在没有思维的情况下遇难的,我认为他确实没办法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