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仔细看看,你确实是阿琳的儿子,你长得很像她呀,至于这个头发倒果然是遗传了我们家的嘛!”老铁匠的热情既然不能宣泄在身体上,就转而把大手伸向了神的脑袋,刺客可怜的头发被揉得一团乱。“哦,伯伯你是指你们家代代都是这种红头发?”孤星研究过两人几乎一样的发色后得出结论。
“就是啊!!顽固的家族遗传呢!”他大笑着说。
神可怜地躲到一边用手仔细地想把头发理整齐,乱糟糟的他现在的形象要是被别人特别是万一路过的会员们看到了该多丢人啊,这个总是被人说跟鲜血同色的头发竟然是遗传?唉……不过铁匠家庭的话,大概会被说成跟熔炉的火焰同色吧,好像是挺应景的。
——呃,会遗传的话,那跟冰生下的孩子也会?哇!痛……
刺客被敲得抖了一下看向巫师,她翠绿色的眼瞳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准乱想”这个意思,害刺客刚因为后背的伤痛收进去的冷汗又层层地冒出来了。“呃,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在她面前藏住心思他可是完全没抱过侥幸心理,一向是直接举白旗,少女那种洞穿一切的眼神经常让他觉得跟师父一样令自己畏惧。
“小鬼啊,16年了你都毫无音讯,我几乎要强迫自己相信你们都死了!为什么不回来?”
他这是铁了心要用小鬼这个称呼了啊。看在他是目前知道的唯一亲戚的份上,神决定强行不计较了,不过他对这个自称大伯父的人的说辞还有一点问题想搞清楚。“据我所知,商队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你们怎么知道商队遇难的?地点也知道?”他不愿意直接说出所有人的尸体也是他一具一具地埋好这样难过的事,但反正以梦罗克沙漠的恶劣气候,快的时候只需要一晚风沙就能把人完全掩埋,沙漠那么广大,偶尔失踪一队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流氓公会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当然也因为这种便利的气候,他干掉流氓公会的人的时候也从来都懒得埋了就是了。
“唉,常年跑商队的都知道梦罗克沙漠这条路是怎么回事。”老铁匠沉痛地抱着胸低下头,“通知我的是后头经过的商队,因为你们那支队伍被强盗看上了而且打劫成功了,他们回去分赃,就漏过了后面的队伍。”
神知道这个理由是真实的,梦罗克的珠宝价值就是值得商人们像这样赌命,甚至赌别人的命来一次次往返穿越茫茫沙漠的商道,那一次抽到下签的队伍就是自己和父母,他已经改变不了命运。
“我们后来组织了搜救队去了你们遇难的地方,没有找到幸存者,剩下的尸体……有一些也被魔物啃食了,没办法确认所有的遇害者。”
“爸爸妈妈呢。”听到这里的青年立刻严厉地询问。
“他们还是……该说是运气好吗,家里把他们好好地安葬在艾尔贝塔的公墓里了。”老铁匠苦笑着,“当年怎么都找不到你,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能认为你要么被魔物吃了,要么被强盗们拐卖了,就算可能侥幸离开了商队,你们遇难的地方离哪个集落都很远,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撑到有人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
无言的视线集中在青年身上,他也什么都没说。
“告诉大伯父,你这十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老铁匠感慨地问他。
“复仇。”神用冰冷的声音回答道。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克服伯父说的客观事实孤身一人在没有路标的沙漠里走到梦罗克城,但至少有近十年的时间他给流氓公会不知道造成了多少麻烦,杀了他们多少会员,一直杀到他们连老本行的抢劫都要犹豫再三,不敢留下太多痕迹让他发现。他想起失忆那会儿在沙漠里遇上的那群强盗,他们公会的人确实是被自己整怕了。“当年他们对我犯下的罪过,我已经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了。”
“啊?什么?”
“害死爸爸妈妈的所有垃圾,还有更多的垃圾,我都送他们下地狱了。”
“什么?!你跟流氓公会作对吗?就你一个人?跟他们这个国家级公会唱反调?”老铁匠难以置信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