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墙!!”巫师来不及问更多,只能赶紧举起圣杖英灵,透明的冰墙横插在两个交战的刺客之间把他们强行分开,同时也封住了神和他身后几个人出密室的道路。“你们都给我跑!”刺客会长不顾一切地大喊。
“追上去,做掉。”身后人阴险的声音从耳边和脑海中几乎同时响起,神一阵恍惚,差点再次失去意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强行破坏面前的冰墙,青年自己都能感到全力硬砍那个冰之家族的末裔少女筑造的冰墙造成的反震有多痛,他隐约地记得在吉芬高台上隔着厚厚冰面的拼命,而现在同样隔着薄了不少的冰面,那边的少女正和同伴一起搀扶着氓飞快地往外退,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让他的心都几乎变得冰凉。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拳刃击碎了晶莹的冰墙,刺客从打开的洞口一跃而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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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有趣!”背后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嘲笑声让青年怒火中烧,但他现在没法教训他们。“你们有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呜……!”他竭尽所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不管是手还是脚都没有能用力的实感。“追。”太要命了这根本没法控制,神终于体会到了五年前兄弟们的感受,他眼见自己击开了氓,向冰直冲过去,几个刺客们讥讽的笑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在这里难得一见的漂亮女人嘛,不过,果然还是女人的血最美,真想快点看见啊。”
“是啊,就交给你了,哈哈!”
青年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他用从没用过的恐慌语气疯狂大喊:
“冰快冻住我!!”
但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巫师刚举起的圣杖被刺客一下打飞,她惊恐地看着他的脸,而他手中的拳刃已经向她的脖子划去。
(神,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不要……
(求求你……)
——不要……不……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那个画面!不要那个回忆!不要!不要!!!
“不——!!”神死死停住了自己的手。
“我绝不……!”
他艰难地后退,远离自己最重要的那个少女,但是每随自己的意志动一寸都要付出所有的精力。“要我……再杀你一次么……这不可能!!”
“杀了她!”
对那个指令有了反应,刺客的身体又要发狂,氓冲过去紧紧地把会长按在墙上。“大人,您要坚持住!”星月和邪也紧跟着跑过去,三个人一起制住神的行动,但失控的身体力气特别大,眼看又要撑不住了。“幻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他用仅剩的一点理智狂吼。
“啊啊啊!”幻根本还没消化完这十来分钟接连发生的状况,只是被神的大吼吓到地飞快从背上取下炽天使之弓,在极度紧张造成的专注中一箭正好命中使用秘术的那个刺客的手臂,他大叫一声,凶狠地扑向猎人。
“幻!”星月见状立刻担心地奔向自己的伴侣,压制住神的人少了一个,他一下就摆脱了氓和邪,再度向冰发起了攻击!
“缓速术!!”“二连矢!!”猎人和牧师的配合攻击成功打破了那个刺客对神的控制力,青年虽及时刹住自己的手,但惯性还是太大,他直向墙壁撞去。
“神!”少女及时从背后抱住了他,“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
青年用单手撑住墙,低着头疲劳地回答了她的问话,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精神力,他现在已经再没有精力去压制曾经的思想——
——把她……把她把她——!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特意算计我的人……绝不会让他活着!!
少女心悸地松开手,即使她什么都没做,这整条通道里都似乎被寒流席卷,她看见神撑着墙的手指骨节突起,指尖按住的砖墙发出了危险的破裂之声。
“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
青年这种沙哑又阴沉,让人打心底颤抖的语气他的同伴们从来没有听过,所有的杂音都在那一刻安静了,只剩下他低沉的私语,混杂在充满寒意的空气中。
“我……火了……知道吗……火了……!”
他猛抬起头,杀气辐射向四周,让身旁的巫师直接倒退了好几步倒靠在通道另一边的墙上,她能看见他的侧脸,那已经加深到紫黑色的瞳孔里满溢着憎恨和疯狂,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就在五年前,也就在自己身边,当时她的父亲挥下指挥魔物军团前进的剑时也是如此,她几乎要把他们两人重叠在一起。
“别……住手……”她微弱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违反工会章程,公然对会长不利,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杂音能干扰青年接下去想做的事,他的话语虽然听起来还有逻辑,但早就不存在交流的意义。
几个刺客一步步后退:“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神已经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了看到他的脸色吓得说不出话的邪、星月和幻,还有无奈的不发一语的氓,他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怪异的邪笑:
“一定要到这种时候,才来求饶?没问题……你们确实再也没机会后悔了。”
他用右脚脚尖踏了一下地面,瞬间冲到那几个刺客中间。
曾妄想除掉会长的叛逆者们并没有多少招架的时间,在意识尚存的几秒里他们仅仅看见自己的身体各部分和血水一起飞洒过眼前,神根本没有去避开那些四处散落的血和碎肉,他沐浴在血光中却露出了极其摄人心魄的笑容,对这些东西他除了憎恶,没有丝毫的后悔和怜悯的感情,他现在想要的只有更多的血,更多的复仇的快乐。
——不够,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死了,不中用,废物,去死。
他的脚踩碎了断裂的内脏,他抓起那个控制他的垃圾的脑袋,砰地按到墙上,骨片炸裂,脑浆沿着指缝流淌下来,他额前鲜红色的留海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同样颜色的血,他又带着蔑视的神情拎起另一个倒霉鬼的首级,盯着他还残留着恐惧的双眼,冷笑一声。
“找人收拾善后。”青年留下这句话,拾起血泊边缘的纸卷,把那个人头随便往后一丢,踏着他们的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