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尔不解。
盛知洲还在继续说陆白:“你不知道规矩?职业选手跟路人吵架,罚款两万。”
陆白:“……”
草。
意思是吵不了。
“你这个号。”盛知洲略微停顿,“官方应该也有记录。”
他们的大小号都是在联赛官方那边记录过的,就是为了监管选手是否有不符合规矩的行为。
陆白欲哭无泪,只能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宋若尔,说:“对不起,不能为你报仇了!!”
宋若尔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啊,我不在乎。”
这也没办法,陆白只能就此作罢,只是他实在不明白,盛知洲为何要把宋若尔叫起来自己坐下。
他还以为洲哥是来帮忙吵架的,既然不是,他坐在这里干什么?
陆白疑惑地往旁边看。
对局界面退出,盛知洲回到面板数据的界面,看着对面那位破防的AD玩家3-18的战绩。
难怪破防。
盛知洲移动着鼠标,噙着点笑说她:“你打那么狠干什么?越塔闪现给点燃,第一波节奏给他打掉了,记恨你。”
“玩游戏我还要让着他?”宋若尔没惯着,“Ephemeral,你这话也有点不讲道理,那是他自己菜……”
又菜又爱玩还要随时随地破防,这能怪她打得太狠?
宋若尔刚才没生气,反而这会儿对盛知洲这有点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有点置气。
她正说着,目光却看到电脑屏幕上。
盛知洲申请了添加好友,对方飞快通过,聊天框也快速亮起。
无非还是那些话,弹过来的全是星号。
盛知洲没多说一句废话,快速点开自定义游戏,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
-【SOLO?】
陆白也看到这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洲哥,你让我别吵架,但小号欺负普通玩家更是罪大恶极!被逮到可是五万!”
情节严重甚至可能禁赛惩罚。
联赛官方认为,职业选手欺负普通玩家,会打击玩家的游戏自信心,非常破坏游戏生态。
盛知洲微微转身,开玩笑的语气,问宋若尔。
“宋老师。”
“你的号没有被官方登记过吧?”
宋若尔眼皮一跳,点头表示:“当然没有。”
她就这么一个普通小号,怎么被官方登记?
“借来用用。”盛知洲说着,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告诉刚才进来的那个人。
-【英雄随便你选,我用奶妈。】
他要跟人SOLO,宋若尔自然看热闹,她在旁边刚才他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椅子上还有他身体的余温。
宋若尔把椅子往他那边移了移,故作担心地问:“Ephemeral,你这样…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盛知洲的手一顿,话里藏着点暧昧:“嗯,不会被发现。”
她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心跳乍漏了半拍,但又去睨了一眼陆白。
在场的这位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的端倪,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盛知洲:“洲哥,冲!为我若尔姐冲锋陷阵!”
盛知洲听闻,眉梢往下压。
他为她冲锋陷阵?倒也说不上。
只是——
“为了所谓的公平,只管束职业选手对普通玩家的打击,但从不管束这种满嘴脏话的地痞流氓对女玩家的打击。”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只是教训教训不知分寸的路人而已。
…
两分钟后,对局开始。
对面知道这边要选奶妈,作为一个大男人也完全没有半点觉得,我要让着的心态。
完全就是小人手段。
直接选了个能秒人的刺客。
宋若尔捧着那杯白桃果汁慢慢喝,一边看着这场SOLO,她对盛知洲能赢没有过怀疑。
但还是震惊于,他非常自然轻松地躲过了对方的每个技能。
补刀的空隙里还跟陆白聊了会儿天。
系统弹出击杀提示的瞬间,估计对面还没反应过来,盛知洲就先切开了聊天频道。
宋若尔从未见过这么快的手速,只是一秒,四个字就砸了出去。
-【别狗叫了。】
他连对方还嘴的机会都不给,点开菜单退出游戏,在好友列表删人。
一气呵成。
宋若尔:……
其实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官方不让职业选手欺负普通玩家了。
这是人吗!!你拿个软辅随便玩玩把人给这样杀了!!
这之间的差距就像神轻轻一用力,把全力反抗的人类给捏碎了。
“是不是有点太血腥了?”宋若尔又吸了一口甜果汁。
“血腥?”盛知洲啧了一声,“还不如你闪现点燃把对方给烫死血腥。”
简单的两句话,竟然让人听出一些火药味。
在旁边的陆白突然插科打诨:“你们俩的奶妈都玩得很好呀!太好了!真是解气!”
陆白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现他俩之间那股暗暗较劲的味儿消散不去。
宋若尔的语气明明是平和,甚至算得上是温柔得到,但语气里却透出一股犟。
嘴巴上绝对不服输的那种犟。
正如此刻,宋若尔又说。
“没呀,我虽然把他杀了,但怎么说也是有来有回。”
“Ephemeral,你呢?全程就没中过对面什么技能,单方面暴力殴打别人,这不更过分么!”
宋若尔说完,无辜地眨了下眼,看着盛知洲。
她现在是多善良可爱的一个形象,怎么可能比他教训人过分?
陆白:?
这是夸奖不,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过洲哥,你真就一个技能不吃啊。”陆白赶紧笑哈哈,继续圆场,“走位练习?”
盛知洲没有马上应答,先起身让宋若尔位置,她也站起来准备换回座位。
还没坐下。
两人的肩膀靠近,差点撞上的时刻,她旁边慢悠悠拿着点闲散腔调的男声,开口回答。
“他的进攻方式非常单一,可以轻易看穿。”
她对着这句熟悉的话,眼皮又是一跳。
紧接着,盛知洲又说。
“破绽出现的瞬间,当事人是很难察觉到的,他不会知道自己会有下意识的习惯。”
“很多事情——”
“其实早就被看穿了。”
宋若尔与他擦肩而过,坐回原来的位置,椅脚的滚轮还未安定,轻轻摇晃。
伴随着这不平稳的空气波动,她听着他的声音似乎也多了几分起伏的震荡。
像是冰冷的机械倾倒,在空气中碰撞出尖锐的零片。
盛知洲说。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