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应该就能清除那个钉子户拯救者了。”
光屏上的字符跳动着,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她无所事事念出刚生成的一句话:“大明星才谈……”
“大明星才谈塌房与否。”江芜挽袖子,“我可没这条件。”
裴季涯帮忙搬东西。破嶂悠悠道:“也可以有。”
江芜没搭腔。三人收起隔热服头盔,命很苦地下挖,终于刨出一个小箱子。江芜松口气,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挖坑主力破嶂张嘴就吃一嘴土,不顾及形象地呸呸吐掉:“……所以?”
裴季涯把笑不出来的江芜往后拉,远离江博士故居残骸:“房子塌掉动静大,我们先走?”
只能这样。江芜:“好。”
三个人一拍即合,转身准备离开。江芜突然看向某个方向,迟疑道:“……教授?”
“教授?”破嶂重复,手已经伸进口袋。裴季涯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此时应当在帝都的林琴披着斗篷一样的大衣,施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怎么在这?”
裴季涯冷声质问。林琴神情怯懦:“对,对不起。”
她这表现显得裴季涯好像在欺负她一样。破嶂不吃这套:“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导师,林琴林教授。”
江芜看着她,重复:“教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
另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拍了拍她们的肩,拎着破嶂挑到一边,手伸到她脸上:“又见面了,我的……”
破嶂后颈被吸引着“突突”跳起来,一个过肩摔把那只手的主人摔倒,咬牙切齿骑在她腰上:“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吗?”
明明在她们面前咽气的顾梨被她压在塌下来的房顶上,神色轻松:“可惜没有哦。”
身后传来裴季涯的痛呼,破嶂手下意识松了松。就这一个小小的空档被抓住,顾梨趁机反手一推一扯,卸下她胳膊的同时给她铐上一副手铐,毒蛇一样粘腻的气息在她耳边吞吐:“抓到你了。”
破嶂也不管自己异能有没有恢复,想撕开空间带她俩离开,惊讶发现异能无法调动。
林琴精准踩住被冲上来的蒙面持枪人按倒的裴季涯的外骨骼部位,在她痛苦的闷哼声里轻声细语吩咐:“对我的学生轻点。”
“教授,”被按着跪在地上的江芜眉眼晦暗,暗芒刺向她,竟令林琴不敢和她直视,“为什么?”
“为什么?”顾梨特别喜欢抢这句话,积极解答,“为了她姐姐……”
“闭上嘴!”
林琴刘海后的眼睛阴郁:“如果再做无意义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梨在破嶂颈子上打了一针镇定,强制性抱着她:“你可以试试。”
蒙面人头领头疼看着这俩一见面就要掐架的人,沉声道:“两位,大局为重。”
顾梨给她个面子:“说好了,这个人归我。”
几个人把裴季涯翻过去,衣服掀起,粗暴地撕下背上的金属,满地灰尘,顿时拧成细密血雾。裴季涯拽着面前人的裤脚,疼得几乎撕破结实的作战服。
破嶂昏昏沉沉,眼睛整个红了:“别动她!”
“别激动,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顾梨冷哼。
江芜咬着下唇:“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林琴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片刻:“你和这个姓裴的……不能活着。”
江芜仰头,定定看着这个陌生人:“你连花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凋零,竟然也要我们的命吗?你有没有想过林医生?她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对小裴……”
说到林筝,林琴最后一点不忍也散去:“你们不是花。”
没得谈。破嶂被顾梨带走,两个蒙面人拖行裴季涯,江芜在林琴微乎其微的情分下得到优待,至少还能站着走路。
江博士只能利用这最后的情谊,祈求林琴让她把裴季涯背起。
“江芜,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林琴平平道,“只是有时候太过感性。”
江芜自顾自把裴季涯挪到背上。十三公分的身高差、刚通过痛苦戒掉致幻剂依赖性的身体,使得即便裴季涯整个人瘦到几乎只剩骨头,也依旧是沉重的负担。
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要跳下去,被她死死抱着腿弯。江芜喘息,温和道:“我们总得体面点死吧。”
蒙面人赶她们如驱使畜牲。江芜克制踉跄的幅度,咬着牙往前走。裴季涯滚烫的额贴她颈子上,有液体顺着衣领流下去。
汗滴进隔热服里,是不太舒服。